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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军不能怪人家老头什么，只是觉得这小小的机关还真不那样的简单。

走出镇政府大楼，就是一条镇里很热闹的街道。大岭镇是个大镇，有着十几万的人口，主要支柱产业是林业，许多木器厂家具厂以及和木材有关的小企业到处都是，也给这个镇带来了活力，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

他刚要向一个走出大楼的男人打听那三小的路怎么走，一个俏丽的也就三十岁的女人从大楼里走了出来，居然对何大军微笑着说：“听说你是镇里新来的秘书？”

何大军愣了一下说：“是啊，你是……”

那女人娇媚地一笑说：“我叫于洁，是党群办管宣传的。你这是要到三小吧？”

何大军笑了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于洁笑着说：“刘伟刚才跟你说的话我听到了，我可不是有意偷听的啊，再说也没什么保密的。刚好我也要去看看，就跟你出来了。”

何大军发现这个于洁很是热情，就说：“那好啊，正好我还找不到路呢。”

于洁说：“我就是来给你带路的啊。”

何大军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有几分的热情，就高兴地说：“好啊，以后我们可就是朋友了啊。”

于洁说：“那可太好了，你的大名对我来说那可是……”

何大军赶紧让她打住，说：“以前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吧。”

于洁好看地一笑说：“是啊，好汉不提当年勇啊，我看你还会在咱们大岭乾出一番成绩的。”

何大军说：“还能乾出什么成绩？不犯什么毛病就不错了。”

于洁忽然说：“我们的李县长是由于女人进去的，姚县长也是包了好几个情人，又搞出了他的经济问题，看来，真是上行下效啊，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部下。”

何大军看着于洁：“这话从何说起？”

于洁神秘地说：“我就是说着玩的，你在办公室，慢慢的就什么都知道了。”

搞党群的，大多数都能说会道，何大军发现于洁更是这样，两个人边走着，于洁就向他说起大岭镇情况。

“你这个当秘书的，以后就是给领导写材料的了，我听说你过去还写过小说的是不是？”

何大军说：“我写过小说你都知道？可惜自从上班后就不写了。”

于洁说：“我们党群股也兼管我们镇的文化方面的事情，以后这样方面有事，可要找你，你可别推脱了。我想在今年秋天搞一场村民以村为单位文艺演出，活跃我们镇的文化气氛，你觉得怎么样？”

何大军突然问：“你们党群股的股长是你吗？”

于洁叹气说：“我们的股长是个老男人，几乎是不上班的，所以就几乎是耍我一个人。”

何大军说：“那就该提拔你当股长了。”

于洁神秘地说：“我倒是想，就怕……”

于洁停了下来，何大军也不便再问，就说：“我们大岭镇的书记是谁？”

于洁说：“我们的镇党委书记现在处在半死不活的状态，就是说，她得癌了。”

“哦，什么癌？”

“嘻嘻，是女人那方面的，跟你直说吧，就是子宫癌，我看她没几天活头了。”

何大军马上说：“我们的郝书记不是很能吗？”

“哼，能乾个狗屎，现在怎么样，出大事了吧？我看她快完蛋了，她以完蛋，书记就是李贵富的事，那就好了。”

李贵富是现在的镇长兼镇党委副书记，他还没见过这个人，过去郝敏丽是镇长，他是副镇长，这一年多来，岗位发生了变化。

从于洁的口气中，何大军听出来，于洁这是从心里恨着这个女人，女人当政也许其他的女人就很难上去吧，这个小地方也没几个位置让这些争权夺利的人往上上。

“看你的意思是，李贵富当镇长，对你有好处呗？”

于洁神秘的一笑说：“反正比这个虎逼女人强。”

女人就是看不上女人，就像男人总是把自己的同类当敌人一样。何大军说：“那你就快升上去了。”

于洁似乎有几分的自信说：“等机会吧。不过，你从县里到我们这个地当秘

书，真的委屈你了。”

“也没什么委屈的。也许啊，我就在这里扎下根来了。”

“那可不能，我看你不是一般的人物。”

“怎么怎么样说？”

“我有这个感觉啊。”

何大军有些心灰意冷地说：“别这样说，我觉得大岭镇跟我的家乡差不多，人啊，也不能有太多的想法，当初我大学毕业，一心要到个好单位，可是却到了宁古县文联，接着我就一心想离开文联，现在想想，在文联那段时间还真是很轻松啊。”

于洁看了一眼何大军，眼睛里充满了喜悦和温情，说：“你可别这样灰心，你才多大了，我保证，你在大岭会有发展的。你觉得我们大岭镇的建设怎么样？”

何大军一路上都在观察着沿途的建设，虽然跟宁古不能比，但作为一个乡镇的建设来说，还是不错的，这跟镇里的经济比较发达有关，沿途也有许多大饭店宾馆茶楼什么的，还有几家夜总会，这说明这里的人还是很会生活的。何大军说：“我觉得不错。地方小有小的好处啊。”

两人说着，就来到第三小学的大门前。大岭镇书记郝敏丽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过去在县里开会的时候何大军见过她，但两个人之间没什么来往，但他也知道这是个作风硬朗，很是能乾的人，不然也不能同时建这两座大楼，如果这座大楼不出事，一切还真是平安无事。

领导们在指挥着学生们转移，于洁对何大军说：“那个女人就是郝敏丽，他身边的镇委的副书记常贵有，那个年纪大些的就是李贵富。”

何大军说：“大楼里的人都在这里吧？”

于洁说：“是啊，这些孩子最怕出事啊。”

第三小学的大院里站满了来自镇里方方面面的人物，除了见过郝敏丽，何大军还真没一个认识的，于洁小声说：“这座大楼交工也就三年的时间，可今天早晨吴校长发现，他办公室的墙壁上裂了一个大口子，他从四楼走到一楼，发现这样的口子从上到下，有的居然有一咋还宽。吴校长就把学生们赶紧弄了出来，以防不测，并且立刻通知镇领导，现在对这学校是停课还是继续上课，谁都拿不出一个好主意。”

何大军心想，这可是件大事，刚建成三年的学校大楼，就成了危房，那个当校长的也不敢让孩子们继续在这样的环境里上课了，一旦真的发生垮塌事件，那可就出大事了。

“但这些学生没有上课的地方，总不是办法啊？这楼也不是马上就能解决的问题，不是冒险，就是炸毁重建。”

于洁说：“是啊，总不能让这些孩子不上课吧？现在这些当领导的可就难住了。”

何大军突然想到刚才他走到镇党政中心大楼似的感受，这可是一幢质量又好，又十分宽敞的大楼啊，他马上就问：“镇党政中心大楼是不是和这个学校的大楼一起建的？”

于洁说：“是啊，你刚来的，怎么就知道？”

何大军想，一定是建筑商在政府大楼上下了功夫，而在学校的大楼上偷工减料，这两个同时建大楼真是差的太大了。

这时郝敏丽对吴校长说：“先把大楼封锁起来，镇里马上开会讨论这件事，要在今天晚上之前拿出个方案。”

何大军马上有一个冲动，那就是他现在想了一个方案，那就是把政府大楼腾出来，临时给这些孩子们当教室，但他不再像过去那样的冒失了，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

回到办公室，刘伟已经把那报告写好了，刘伟问何大军：“是什么精神？”

何大军说：“领导们都回来了，说是回来开会讨论，拿出个具体的方案。”

刘伟在办公室的地上走了几步，说：“现在这个大楼已经成了危房，也不能让他们在这个大楼里上课了，你说，这怎么办？”

何大军看着刘伟，笑着说：“你在问我吗？”

刘伟摇摇头说：“我也不是在问你，可现在还真是没什么好办法。”

何大军看了刘伟一眼，心想，这些人也不动下脑筋，现成的办法就是想不到。他神秘的一笑说：“办法还是有的，就看能不能做出来。”

刘伟马上说：“只要是有办法，就一定能做出来，这可是大事，你想，刚竣工的大楼就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县里的有关部门查下来，那不就会出大事啊。现在李书记犯愁着呢，给他拿出个好办法，他就会感激的。”

刘伟的眼睛也在盯视着何大军，知道这个小子是经过大事的，自己将来不能让他抬头，但也要让他把好主意亮出来，就说：“大军，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说说，我给书记反映，就说……”

何大军马上说：“我可以出个主意，但你千万不能说是我说出来的。”

刘伟笑着说：“那是为什么？”

何大军说：“我刚到这里，能有什么好主意？可我想这样你觉得怎么样？我们这个政府大楼不是跟学校的大楼基本上是差不多的格局，我想我们能不能把我们这个机关大楼给学生们腾出来，我们找个地方将就一下，这样就是上级和媒体查下来，我们工作也是主动的，也是为了学生们……”

何大军的话还没说完，刘伟惊喜地喊道：“大军，你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去跟郝书记汇报，这样，你初来乍到，机关有个宿舍，让梅茹给你安排一间寝室，好好的收拾一下，这几天你也不用上班，你把你的传呼号给我，我有事就呼你。”

何大军看了刘伟一眼，不知道这个主任是什么心事，但他觉得刘伟说的也有道理，他毕竟要把自己住的地方安顿好，就说：“那好，有什么事情你就尽管吩咐。”

何大军给刘伟留下自己的传呼和手机号码，刘伟让梅茹跟着何大军去机关大楼后面的单身宿舍，梅茹跟刘伟有说有笑地分了手，但对何大军却不理不睬的，何大军心想，这个女孩子一下给主任溜须，自己这个新来的秘书根本没进这个漂亮文书的法眼里。

何大军说：“今天这车坐的，真是慢啊。”

梅茹冷冷地说：“是不是坐小汽车坐惯，坐这样的车不习惯了？”

何大军不想跟梅茹搞的这样僵，就说：“我们山里出来的人，坐的都是这样的的车，那才急死。”

梅茹问：“你家是哪里的啊？”

何大军说：“我家是大青山的。”

梅茹马上问：“听说你们那里出了一个舞蹈家？在北京的什么歌舞团？”

何大军没想到这个梅茹知道锦姬，就高兴地说：“她就是我的邻居，我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玩呢。”

梅茹羡慕地说：“看人家，就是能。”

何大军看了一眼梅茹的身材：“你是不是学过舞蹈？”

梅茹叹息着说：“我学的就是舞蹈，可是却在这里混日子。”

何大军说：“如果你想认识锦姬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

梅茹马上站住了：“你？真的？”

何大军马上说：“真的，没问题的。”

梅茹说：“我给那些唱歌的伴舞保证没问题，就是没这个机会啊。”

何大军说：“没问题，你想学习的话，我还可以帮你。比如到省里的什么舞蹈学校。”

“那……”

如果不是在办公大楼的大厅，梅茹真的要拥抱他了。

办公室在一楼有个接待室，也负责上访方面的事宜，在这里工作的是个叫小丽的漂亮女孩，看到梅茹跟着一个英俊的男生走下来，就笑着说：“梅姐，你这是去哪儿啊？”

梅茹说：“白云这几天没上班，主任让我跟着我们这个新来的大秘书去安排个寝室。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负责接待的小丽，这是我们办公室新来的……你叫什么？”

何大军觉得好笑，想给他们介绍，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笑着对小丽说：“好，我们既然是一个办公室的，那就是同事了，我叫何大军。”

小丽比梅茹对他热情，说：“你是从县里来的吧，那我们办公室就热闹了。”

何大军说：“怎么热闹了？”

小丽忽然脸红了一下说：“我们办公室都是女的，就主任一个男的，还天天那么忙。”

何大军笑了，心想，这小丽倒是实在，也是看到办公室来了个男的，高兴吧，就说：“以后有吩咐的地方，就尽管说。”

小丽说：“那好啊，以后我这里卖个报纸什么的，就找你。”

何大军说：“我出点力没关系。”

梅茹拉来了一想何大军的手，温柔地说：“好了，走吧。”

何大军跟小丽摆摆手，跟着梅茹走了。

单身宿舍是大楼后面的一栋平房，好像是没几个人住在这里，看上去显得十分的安静，梅茹说：“这些后勤之类的东西都是白云管，这几天她孩子闹毛笔，没来。反正这里也没几个人住，几个房间都是空的，你看看，想住哪个就住哪个，看中就把钥匙给你。”

看了几个屋子，看中了一个朝阳的房子说：“就住这个吧。”

寝室里到处都是灰尘，几件家具也非常的破旧。梅茹热情地说：“我来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