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往事（2/2）

兰斯小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没错，他失败了……”她举杯湿了一下嘴唇，继续说道：“激活失败，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是还没来得及恢复，两天后，他告诉我，他感应到，他留在阿紫她娘身上的半道‘圣之符纹’也被激发了。”

又过了良久，他才叹息了一声，默默说起话来。

他没有想到梁紫的身上去，只是将所有的罪过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来。

南宫下意识地接了一句，心头却似有雷霆正在酝酿，即将爆发。

……

“我娘独自一人把我带大的时候，你在哪里？”

梁紫忽然尖声叫了起来，叫得声嘶力竭，叫得歇斯底里，泪水瞬间就爬满了她的脸庞，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连声质问。

“直到我娘……死了，你……又在哪里？”

“思琴……”

一念及此，南宫干脆站起身，走出了外面的平台。此时，兰斯小姐也默默地跟着走了出来，将空间留给了这一对初次相逢的父女。

“我亲眼看着我娘在我的怀中死去，化为星光，化成了虚无，最后只剩下一滴泪水……在那一刻，我真的希望，你已经死了……”

很快就止住了哭声，却任由泪水顺着秀美的下巴滴下地面，梁紫以平静掩饰着心底如波涛般起伏的情绪。

便在此时，远在十万里之外的傅青龙产生了感应，于是便试图远程激活北周山这边的传送阵，但是他失败了。

叹息了一声，兰斯小姐的眼中满是忧色，默默说道：“连番虚耗，如今他的境界已经不稳，雷劫随时有可能降临……他刻意压制了这么多年，若然一朝降临，必定非同小可。这一劫，即使以他之能，恐怕也是吉凶难料！”

这此刻，他不再是大陆第一强者，不是神一般的青龙大人。

他的声音很轻，似是在试图向梁紫解释点什么，又似在说给自己听。

“……当时我曾试图以青龙城内的传送阵为枢纽，强行激活那座距离号角最近的上古传送阵，传送过去找回你们母女。只可惜，在最后即将激活完成的时候，不知出了什么意外，我失败了！”

“当时他一有感应，便马上以城内上古遗留至今，唯一能正常使用的中枢传送大阵，试图强行激活那个距离号角最近的传送阵，传送过去寻找她们母女……”

当他的视线落在梁紫颈间，见到那一枚晶莹剔透的“月神之泪”，他的恍惚便化作了无尽的悲痛。

原来梁思琴之死，最关键关键的原因，竟是因为他自己！

轻轻点头，兰斯小姐一脸萧索：“那号角里有傅辛仁他留下的精血和封印，只有阿紫她娘的血液才能将之解封，只要吹响它，无论多远，都能感应得到的。”

“他失败了。”

风声呼啸，白云飘荡，瞬间便淹没了他的身影。

青龙居外的平台上，南宫的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

没想到父女相见，竟然会是这样的局面，傅青龙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原处，他看着眼前的少女，这个自己唯一的骨肉，嘴巴茫然地张了又合，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说她有性命危险，他要去救人，把青龙城交托给我之后，他便连夜赶路去了西北，也就是你的故乡，龙城。”

“都怪我……都怪我！”

扬起脖子，咕噜一口……

（可能有人会觉得南宫跳楼这个桥段很难接受，这一段章高手也曾经几度修改，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结局，早在赶路时夜鸦叫他不要再跳楼时，就已经决定好了要这个结局。我心中的主角其实还是半个孩子，虽然远比一般同龄人要心智成熟。但有时候也会犯糊涂，也会钻牛角尖，这种人一旦钻牛角尖，反应会更激烈，想法会更偏激，于是有了以上一幕……）

诸如此类。

“他不再压抑境界，竭尽所能，冒着雷劫加身的奇险，去超远程激活那座传送阵。但是，或许是因为那座传送阵的年代太过久远，早已灵气尽失，也或许是因为两地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了。反正，就在最后，他……”

良久又良久……

南宫越想越觉心灰意懒，越发觉得自己是世间上最无用的人，完全沉浸了在无尽的愧疚与自责之中。

“我娘一直骗我，说我爹已经死了，说我爹在世时是一个心怀苍生，胸怀天下的大英雄……直到她死前，她才告诉我真相……她说我爹没死，她说他就在青龙城，叫我过来找你……”

茫然地站了起来，看着头顶的蓝天，脚下的流云，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绝望的灰色。

之后，他们才会去行过白骨路，爬上一线天，吹响号角时却引来了狼群，激战中，梁紫被狼头领所伤，她的血液滴在了生命号角上，她继承了傅青龙与梁思琴二人的血脉，所以才能将隐藏在号角之中的封印解开。

空气如巨石般沉重，沉甸甸的，压得南宫连呼吸都觉得分外困难，下意识地想找点什么来舒缓一下，当目光落在兰斯小姐的手中时，他竟神使鬼差般，从手环中一瓶泸州大曲来。

……

如今，无论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南宫越是思考，心神就越发冰冷，到最后如坠冰窟，他得出了一个令自己心丧若死的事实。

“可是你没有……”

如今他只是一个悼念亡妻的普通中年人。

傅青龙轻轻叫唤了一声，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孩子，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