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归墟竹妖（2/2）

人一走，竹君的笑容渐渐收住，怔然地盯着桌上的玉杯，喃喃道：“道蕴啊，道蕴，你可给我留了一个大难题啦。事到如今，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错是对。”

红雪这小玄狐居然被叫作上仙，实在有趣极了。竹君再忍不住，扑哧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钟小灵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的话，有什么好笑的吗？”

她摸着自己狰狞的脸孔，道：“我不过是借你容貌参照化形罢了，我与尧郎两情相悦，而你不但横刀夺爱，还断我一尾、毁我容貌，难道这还不够吗？若是你再不离开，非要同族相杀，我便向族长禀报，将你逐出玄狐一族。”

钟小灵禁不住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整个人都十分自在舒适。这时，猛地听见有人推门，她下意识倒回床上假寐。拉被子、盖好、闭上眼，一串动作流畅做完，却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干嘛像做贼一样呢，没必要啊。

“我记着好像是死了。他如今投胎在何处，去查查。”

钟小灵睁开眼睛，入目一片青翠之色。翠色床铺和青纱床帘，外头白玉桌椅上一个青瓷窄口瓶，上面插了一支嫩竹，嫩绿的竹叶三两片点缀着。撩开纱帘，更远处，角落里放着一个翡翠香炉，几缕氤氲扭动着从镂窍中伸出袅娜的腰肢，满室都是它清淡宜人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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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换身衣服吧。”说着，修长的手指在戒指上一抹，便拿出了一身淡粉衣裙来。

玄红雪眼中红光骤现，罡风一起，九尾缭绕身周。就见她其中一尾猛地抽向结界，结界随即便应声破碎。另一尾则以极快的速度朝玄碧音和玄紫韶横扫而去。

“丫头，睡饱了没有？睡饱了，陪我出去走走？我带你去逛逛你的家。”

玄红雪闻言顿了一顿，却愈发怒火攻心，更是出尽全力攻击结界。

“这戒指是芥子空间吗？”钟小灵好奇地盯着他的竹节戒道。事实上，她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一个男子会随身带着女孩子的衣服。她心想，这种话，怎么也不便说出口吧。

“是。”

竹君掩嘴笑道：“没有，只是我今天特别高兴罢了。”见钟小灵还想再说什么，打断道，“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先换好衣服出来，我会一一向你解释。”说罢，转身出了门。

“归墟？”

“是。”竹卿随即站了起来，迟疑了一下，道：“殿下——”

竹君向她伸出右手，“来，我们到处走走。”

玄红雪正欲乘胜追击，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猛地顿住了身形，收起九尾，神色仓皇地朝来时的方向窜了出去，眨眼便消失无踪了。

“小灵姑娘，就是钟三爷的遗孤吗？”

“嗯？竹卿，怎么了？”竹君笑问。

竹君带着她穿过月亮拱门，沿着抄手游廊一路漫步。钟小灵发现，各处殿阁都种满了不同品种的竹子，满眼满眼都是绿意，简直是竹的海洋。

“这里是灵隐三墟之一的归墟。我们的家。”竹君回答道，拉着钟小灵站起来。

留意到钟小灵微妙的表情，竹君忍不住愉悦的笑了起来：“对，这就是芥子空间。是玄红雪还是玄碧音告诉你的？”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先教训一下你这贱人！”

玄碧音和玄紫韶虽然受伤甚重，却意外躲过了一劫。玄紫韶调息了半晌，才奇怪地道：“主人，您说，这玄红雪为何会走得如此突然？”

这时，钟小灵这才缓过神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急问：“对了，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