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告别（2/2）

我忽然想起慧云师傅曾经问过我“哪怕有一天她背叛了你，或者想杀了你，你也要和她在一起？”当日是那样的坚定，如今却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只念了几句经文，体内达摩气与妙真气便开始四处奔走，感觉身体快炸了似的。

太虚问道，你是不是听长云子胡说了什么？

佛家化成光点，越来越小，却不断的说：你将永远在这里受苦……

想起刚才在武当后山不过稍一用力，便已震飞了那么多老道，我这才回过神，原来我已经气通乾坤了。

樱灵见我扑来，一闪，消失在拗口。

佛像问我，你为什么念《阿弥陀经》。

樱灵低下头，说，没有。我所做的，都是为了武当。

我脚一落地便头下脚上的跟着跃了下去。

我运起第六感，原来身后是太虚和凌度、凌空等道长。

我在空中大喊，樱灵！

我自言自语道，你等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让我死心，是么？

忽然间头脑里“嗡”了一声，世界一片安静，身体也没了膨胀的感觉。

太虚走上一步道，灵儿你闹够了没，你还不肯原谅爷爷和你爹么？

我说我是因为运气。

原来是燕子沟的村民，当初我坠崖后曾送我去汝州。

佛像笑道，樱灵背叛了你，欺骗了你。是你希望她死。

樱灵说事到如今你还抵赖？你还记得之前服侍妈妈的孙婆婆么？妈妈死后，她伺候过长云子两年。长云子便是从孙婆婆那得知的。

我点了点头，说你故意把这些全说给长云子听，就是想比赛时让长云子告诉我，让我心神大乱，输了比赛是不是？

待我跃扑到拗口，扭头一看，樱灵已经奔到崖边。

樱灵点了点头。

佛像并不理我，说道，你将永远在这里受苦。

我站了起来，转过身，只见满地断剑，太虚等人躺在山坳口呻~吟着。

我明明记得我在悬崖边。可是眼前只有黑暗。

我没有理他们，跨步便走。

我问方丈，为什么不是《地藏经》？方丈笑道，你希望被超度的人是在地狱么？我又问方丈，那为什么不是《大光明经》？方丈道，若是轮回，自然能再见光明。可是，你不希望被超度的人是去西方极乐听佛祖诵经，再无苦痛烦恼么？

太虚问道，你刚才说你娘不忍看你重蹈覆辙是什么意思？长云子还说了什么？

太虚急道，你听长云子瞎说。长云子来时你已出生，你妈妈之前的事他又怎会知晓？你是我亲孙女，你妈也没冒充过什么送柴人的女儿。

我运了运气，发现体内的达摩气和妙真气已合二为一。

我两只腿忽然抖了起来，不听使唤，想移一步也是不能，我的声音也颤抖着：还……还活着么？

我后背一挺，太虚等人纷纷向后倒飞出去。

樱灵忽然尖叫了一声，我身后一麻，被人点了穴。

樱灵说完，将女儿的脸转向我说，你看，我们的女儿可不可爱。乖女儿，来，向你的爹爹道别罢。

我说你胡说。

忽然胃一阵痉挛，有热流冲到喉口，我没憋住，嘴里一甜，吐出血来。

(第一卷完)

等我落下时，已到了另一个山头。

我回道，弟子曾在此坠崖，崖下山石嶙峋，并没有能活的可能。

樱灵听到我的喊声，抬起头看到我，呼叫道，山哥，便伸出一只手来。我手掌张开，握住了她的手腕，樱灵看着我，满眼柔光，忽然手猛的一缩，全力向我拍了一掌。

我说樱灵死了，我的女儿也死了。我想超度她们。让她们早些往生极乐，脱离苦难。

太虚侧过身看见我，怒道，都怪你这个小畜生！

我情不自禁用右手挡着眼前，好一会，放下手，前面是一座金光闪闪的佛像。

樱灵此时已退到山坳口，听太虚如此说，便停了脚步道，什么事都依我么？你们放了智山，让他走，好歹我和他夫妻一场。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说把女儿还给我。

我“嗖”的一声，往山谷蹿去。

我不死心，用近乎渴求的声音问，灵妹，难道你就没半分喜欢过我？你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开心的日子，都是装出来的？

我脑海里闪现出画面，太虚在三尺外打坐，正向我举着双掌，余人坐在他的身后，手掌贴着太虚的背。原来他们打算用内力把我推下山崖。

佛像坐在莲台上，金光四射。

樱灵说，前日他出发前，我答应他若是他告诉我真相，待他得胜归来便立即嫁他，纵然武林盟主比赛武当输了，我也会求爹爹让他做掌门，不然这辈子别想见到我，掌门的位置更是休想。长云子一心想戴掌门的帽子，思索再三，终于将娘的死因告诉了我。

沉默了片刻，樱灵忽然说，你知道不知道我今天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我的轻功怎么会这么好？

我被掌风吹得一个翻身，落回悬崖边。手里握着一只手镯。

我扛着他们的拳和掌，将手镯藏入怀中，面朝着对岸白的山林打起了坐。

佛像问我，你又怎知樱灵没有这样的运气？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樱灵道，后悔和我在一起。

原来我已到了半腰。

我垂下了头，像只待宰的羔羊。

我见引起了她的伤心事，连忙转移话题，问道，是你亲手拔出干帅送给长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