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公式化（2/2）

我冷冷的看着上座的国师，不清楚接下来国师尊下会怎么做。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冲上来拼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这位是国师，一个无情无爱、无欲无求的国师，神明的使者，是不可能按普通人标准衡量的。</p>

大殿中出奇的安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开口的，就连咳嗽打喷嚏的也没有。所有人都看着上座的国师，等待着国师的命令。沉默了很久，国师才开口说：“既然这样，那么……你来接任，如何？”说着眼睛眯起，脸上露出让人难以琢磨的淡淡的笑意。</p>

我微微一挑眉毛，我才不认为国师尊下会这么的好心，这么简单的让我来接任国师。不过，既然国师这么说了，咱也不好反驳，不然，国师会很为难的。不是吗！嘴角微微一翘，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慢的说：“尊下如此看重，在下也不好谦让，不然，就太不识抬举了。是不是啊，国师大人？”</p>

国师脸上呈现出欣慰的笑意，她点点头：“从现在开始，这个位子，就由你来坐了。”说着她站起来，很威严的宣布。“从今天起，本国师退位。”说完她缓慢的走下石阶。</p>

我伸手接过代表国师的信物——玉牌。我看了看这块晶莹剔透，没有一丝瑕疵，做工精美的玉牌，充满了古老的气息，也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了。</p>

老国师看着审视玉牌的人，之后她什么都没说，缓慢的朝着神殿的国师寝室走去。虽然脚步缓慢，给人一种疲惫感。可是，只有国师自己知道，此时是如何的轻松——终于，解脱了！</p>

我打量着这座神殿，石制的建筑物，很多的石柱将屋顶撑起。很高大，很冷清，虽然这里站着一些人，可还是显得很空旷。就连走路的脚步声都带回音。石阶之上是国师专座，那座位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不过看起来就很不舒服的样子。石柱上，在一定高度的地方是一盏盏带着灯罩的灯，就算是这样。这里的光线还是有些昏暗，也就是这样，才显得朦胧而神秘。</p>

可以感受到气流的流动，但是这里却没有肉眼可见的窗户。那么，是通风口吗？</p>

“你们可以下去了。”冷冷的开口屏退左右无言侍立的——圣女吗？也许是吧。</p>

这些女孩子都带着轻薄的面纱，将眼睛之下的部分遮掩起来了。她们相互看看，谁也没有动。此时，她们还有点没转过弯儿来，毕竟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虽然，她们对于谁是国师没有发言权，也没有提出异议的权利，可是，这更迭的也太快了吧！</p>

我背对着这些圣女，“去看看老国师，也许，现在已经……最好去准备一下，也该向皇帝禀奏一声了。”虽然不喜欢纪家的人，可是，对于一位垂暮的老人，理应入土为安啊！就算是纪家的人又如何，生命已经停止，恩怨、仇恨等等都化为了灰烬。</p>

有些杂乱的脚步声，远去，最后消失。我依旧背对着大殿的门站着。这样的神殿，在外人眼中是神圣的，是不可侵犯的，可是，这里，是一座监牢，一座可以吞噬人命的监牢。在这里，也不知道进进出出，多少位年轻的国师，最好的青春年华就这样，在皇权之下流逝、老去，最后，只剩下的是哀叹吧！</p>

“还真是多愁善感呢！比之前的那个家伙要好玩多了。”身体的深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p>

眯起眼睛注视着石制的墙壁，我就知道这家伙不会老老实实的呆着，那时的事情，我隐约记得。虽然处于下位，不代表沉睡，只是没有了控制权。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次发生。</p>

“吃饱了，找地方打盹去。”我不清楚悦是否能够吸食别人的魔力，可是那时确确实实的这样做了。</p>

“哼！很多年没吃多东西了。你这个白痴！”悦不高兴了，自从被困在这儿之后，不要说吃东西了就连活动活动胳膊腿都难。</p>

听了这话，我的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如果，悦说的是实话，那么就是……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突然觉得，我有些不了解自己了。我到底是什么？</p>

我转身朝着大殿更深远的地方走去，那里是国师的寝室。四周很静，回响着哒哒的脚步声。幽暗而空旷的长长地走廊，似乎没有尽头一般。</p>

圣女们忙乱着，进进出出一脸的严肃。看来那个人的生命结束了。我看着这忙乱，而没有悲伤地情景。</p>

“国师！”有圣女发现了无声无息站在角落里的人，她赶紧恭敬地行礼。一切都是公式化，没有多余的情感掺杂。果然是最接近神的地方，不仅仅国师无情无爱，就连这些圣女也是一样的。这些人，真的没有了欲求吗？</p>

我没有言语只是看着这些训练有素的圣女们，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如何？”只有淡淡的两个字。</p>

跪着的圣女微微低垂着头，很恭敬地回答：“老国师，去了。”声音虽然低沉，却没有什么情感。</p>

我垂下眼睛看着跪着的圣女，就算没什么情感，也不能如此无动于衷啊，毕竟一条生命逝去了。</p>

“该怎么做你们清楚，不要……让老国师保持最后的尊严吧！”我没有指责圣女的无情，而是淡淡的说，并在心中叹息着。不管生前如何，想必，国师死后也只是跟普通人一样的待遇吧，也许还不如一般人呢！毕竟，帝王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国师是怎么死的。</p>

“国师，该如何对外宣告呢？”一位看起来像是圣女首领的人走过来，很恭敬地行礼之后轻声问。依旧是公式化的口吻，毫无情感可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