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她是独一无二的（2/2）

苏沐染明明猜准了云九霄一定会陪自己来的，但此时看着他一言不发，还故意这么说了一句。

云九霄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并没有任何要退缩的意思。

他看向苏沐染的目光，的确是有些许复杂。但也是隐隐透着赞许的，并没有觉得苏沐染这般就很是奇怪。

他并不了解，这些人生前究竟受了何等非人的折磨，但是听苏沐染提过几句，的确算是飞来横祸，无故惨死。

可因为她们的身份只不过是低贱的奴才，连府衙也只想把她们的尸骨扔在乱葬岗，更无人为他们立个衣冠冢。

云九霄一面思索着，一面走到案桌旁，撸起袖子拿起毛笔，二话不说就先帮苏沐染描起了字。

“这是我让听雪提前寻来的，是她们在府里的名牌，以便照着这个写吧。既然要留个念想，总不能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苏沐染看着云九霄这副模样，表面没有表示，心中却是总算有了些许暖意。

她蹲到云九霄身边去，拿出了几张发旧的名牌。

在将军府当差的，特别是在几个主子面前时常露脸的丫鬟，身上都会有这样的一个小牌子，苏沐染之前是不知道的。

她用手指摸索着上面刻有柳儿的木牌，苏沐染的眉尾，似乎也染上了些许寒意。

“会觉得我很奇怪吧？她们没有家人，没有人撑腰，没有人做主，甚至连死后都不会有人记起。在这天地间，他们活着似乎都是无关紧要的，死后更是没有人会在意。哪怕明明是条生命，死了便也只是死了，只因她们为奴为婢，本就没人在乎。可我如今却要做这么多的无用功，会觉得很可笑吧？”

苏沐染似是在感叹几人悲惨的命运，更好似是在感叹这个不公的世道。

这些话落在这个时代的人耳中，无论是谁听来，必然都会觉得苏沐染这是疯魔了。

苏沐染原也只是想将这些话压在心里的，连跟最亲近的夏荷，苏沐染也从未这般说过。

她只是想要给生命最后一分敬畏。

即便人死了就已经什么都没了，可苏沐染还是想要为他们做完这最后一件事。

云九霄皱眉，描着木牌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侧目看向苏沐染。

苏沐染眼角似有些乌青，昨夜她费心力为云九霄整治，看来后半夜应该也是没有休息好的。

此时她脸色发白，比起平时看上去多了几分单薄瘦弱，引人怜惜。

可苏沐染的眼光却又是那么的执着，似乎隐隐有些许光芒，这光芒从未熄灭过。

云九霄看得入神，因为苏沐染从一开始吸引自己的，便是眼中的这一道光。

她不同于这个世道的任何一个女子，甚至有些时候她的想法，她的作为，比男子还要大胆的多。

“从未。若换做别人，我也许会觉得奇怪，但只要这人是你便合理了许多。因为我自来便是知道的，苏沐染不同于任何一个女子，她是独一无二的。”

对于云九霄此时明目张胆的赞赏，苏沐染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是微微愣神，回头看向云九霄。

对方没有拿自己当怪人，反而是给予了自己如此高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