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各人心事（2/2）

“各屋所用的口脂、面脂、眉黛等物已经送来了，郭4媳妇领几个人，按照各屋的名单分派好数量，明儿午后再到各处去通传1声，每屋派1两个人来领，由林妈妈和夏妈妈看着发放东西，由柳青媳妇记账。”

领到差事的人连忙上前1步答应。

料理了几件家中琐事，又安排了忠亲王家诰命生下长女的贺礼，回到屋里时，时间刚过午正。

玉露赶紧让人摆饭，自己动手拧了条帕子，让常晞擦了擦脸。

常晞1侧头，就看见炕桌上放着1个白玉小盒。1揭开盖子，满室香甜，里头盛着满满的1盒稠厚药膏，日光下微微透出深琥珀色，1看便知是好东西。

玉露笑道：“是2奶奶叫素梅送来的，瞧这上头贴的花签子，还是内造的呢！”

常晞笑着点了点头，也送了两瓶子新制的香露，算是回礼。

“把这道玉竹莲子汤给太太送去。”她吩咐玉露。

玉露答应着，让小丫头去拿了个红漆海棠花食盒，把那碗汤装了，又叫了两个小丫头1左1右稳稳握住食盒的提手，往上房里去了。

常晞自己吃了满满1碗饭，又喝了半碗杂菜羹，吃了两个鸡油卷，这才放下了筷子。

正待靠在炕上睡1会儿，里间却隐隐传来了1阵哭闹之声。

常晞微叹了1口气，又坐了起来。

“奴婢去看看！”雪椿小跑着去了里间。

过了好半晌的功夫，才见秋乳娘抱着恂哥儿，神色狼狈地跪下道：“奶奶恕罪！大少爷······大少爷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洗澡，刚才在盥室里大哭起来，想了多少办法也哄不住······惊了奶奶了。”

看着被包在薄绫被里，哭得声嘶力竭、面红耳赤的儿子，常晞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怎么回事？”她伸手抱起恂哥儿，声音不自觉地透出几分冷冽。

秋乳娘从未见过常晞如此严厉的神色，心下更慌，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磕磕巴巴地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前洗澡都好好儿的，大少爷还很喜欢坐在澡盆里头玩水，是从来也不怕水的，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1放他进澡盆，他就会大哭，奴婢和李乳娘几个轮番试过水温，不凉不烫的刚刚好，用的香澡豆也是平常的味道，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哥儿会哭闹······”

这么1会儿的功夫，就见常晞怀里的恂哥儿已经不哭了，正瞪着两只漆黑的大眼睛望着常晞，因为刚哭过，眼睛显得比平时还更清澈，像两汪晶莹干净的湖水，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倒映出的常晞的样子。

常晞心里软得1塌糊涂。

“恬哥儿呢？”

秋乳娘忙道：“两位哥儿都用的1样的东西，是1模1样的！恬哥儿1直好好的，这会子正在里头洗澡呢，只是恂哥儿······怎么也不肯下水······”

薛妈妈忙道：“奶奶，不如咱们先进里头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

常晞微微点头，想了想，自己抱着恬哥儿进了盥室。

只见恬哥儿已经洗好了，身上的水珠已经擦干，裹了1条细布大手巾，由骊珠抱着，李乳娘另拿1条**的帕子，正在轻柔地给他擦拭头发。

看见常晞来了，他立刻“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张着手要常晞抱。

常晞摸了摸他的小脸蛋，转头吩咐李乳娘：“你先把恬哥儿抱回去吧！”

李乳娘看了看她身后低头颤抖的秋乳娘，犹豫了片刻，还是什么也没说，带着恬哥儿下去了。

常晞指了恬哥儿刚用过的澡盆，道：“就用这个盆，擦洗干净，另打1盆清水来！”

秋乳娘刚想伸手，却被常晞制止了：“让骊珠去吧，你再仔细说说，刚才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秋乳娘举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连比划带说，把方才的样子又细细给常晞演示了1遍。

“······就这么着，我把澡豆泡好了，又自己伸手试了试，温度正好，就把哥儿这么顺着放在盆里，1开始哥儿还冲着我笑，后来，我用小竹舀子从盆里舀水浇背，刚淋了两下······哥儿突然小腿抽动了两下，就开始大哭起来······”

她说着说着，额上又淌下汗来，1把拿起盆里的竹舀子，颤声道：“会不会······会不会是这个······”

话音未落，外头骊珠已经端了澡盆进来了。

“这是厨上新烧的热水，原是给老太君用的，被奴婢要了些过来，是极干净的。兑的是厨房里蒸饭用的泉水，也是极干净的。”

常晞伸手1试，便轻轻解开包裹恂哥儿的小被子，极其轻柔、小心地将他放进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