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学（2/2）

原本章先生是教两个女学生：3房的常昭和2房的常映。常映只读了小半年的书，刚认了几个字，后来就生了1场大病，2夫人心疼女儿，便以体弱为由不再让常映来这边上课了。

当然，这并不是章先生的过错，因此常家执意给了两人份的束脩，不曾减少。

常晞听了不依，仍旧拽着父亲的衣袖道：“反正我在屋子里也没意思，就当是去旁听嘛，还可以陪陪2姐姐！”

常子卫见女儿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上进心，又想着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索性把几个女儿都叫了来。当面问她们：“家里请的章先生学问极好，教书已有2十多年了。如今只教你们2姐姐1个，实在是大材小用。我叫过你们来，就是要问问，你们可有愿意跟你们2姐1起去上课的？”

常晗和常晴两个闻言面面相觑，常晞却看着父亲，目光微闪。

父亲特意把上课1事说成是他自己的安排，1点儿也没提是常晞的主意，是怕她特立独行，会引起姐妹们的不满吧！

常晗见父亲态度坚决，忙道：“我1直羡慕姐姐可以去上课，我是1定要去的。”

常晞也紧接着表态要去，常晴见两个姐姐都去，便也跟着胡乱点了点头。

常晗又撒娇道：“父亲，我要您书房的澄心堂纸，还有那几支湖笔！”

常子卫笑道：“你们不过是日常练习，要那么好的纸作什么？用寻常熟宣或开花纸就行了。”说着便从笔匣子中取出6枝湖笔来，每人分了两支。

“你们是常家的女儿，为父也不求你们学出满腹经纶，读书旨在明理，你们1定记着，不论何时何地，都要正身守礼、切不可堕了我常家的家声！”

3姐妹见父亲正襟危坐、神情肃然，忙齐声应“是！”

常子卫微微颔首，又道：“既然你们自己决定要去上课，那么以后除了年节和先生规定的假期，其他时间必须准时前往，无论刮风下雨、天寒暑热，你们可记住了？”

3姐妹都点了点头。

常子卫见女儿们懂事听话，心下大慰。看着时辰已到，便吩咐摆饭：“今天都在这里吃！”

吃完了饭，3人1齐告辞，刚出了父亲正房的大门，常晗就忍不住讥笑道：“6妹妹可真是勤快！1大早的便往父亲这边跑，不知这次又得了些什么好处？”

这段时间，常晗3天两头就找出事来刺打她，她不愿跟小孩子计较，1直没理论，谁知常晗见她没反应，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了。

所以这次，常晞打算给她1个教训。

她奇怪地问道：“给父母请安行礼原是子女的本分，怎么敢当5姐姐1句勤快？何况父亲向来1碗水端平，怎会私下给我什么好处？”

说着，她拍手笑道：“莫不是5姐姐见父亲将你想要的湖笔分了我们，所以心里舍不得？”

1番话说得常晗脸色通红。

前1句是暗指自己不懂礼仪，不顾孝道；后1句则是说她小气又善妒，连自己的亲姐妹也要计较。

她急得满脸通红，用手指着常晞道：“你怎么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装病，惹得父亲对你格外照顾，现在居然还敢顶撞姐姐！”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常晞马上打断了她。“原来5姐姐还惦记着上次的那个玉坠。那时因为我睡眠不安，父亲才将它给了我，上次去2伯父那里，你不小心将珠花摔坏了，父亲不也让杨姨娘给你补上了新的？”

她笑着看了1眼常晗今日戴的1对珍珠镶芙蓉石珠花。

常晗气得简直要跳起来：“这珠花怎么能跟父亲赏你的玉坠相比！”

常晞听了不禁摇头。

也亏得自己前世，居然会和这样1个没有头脑的姐姐斗气！

常晞1面在心里自嘲，1面道：“5姐姐这话说的好生奇怪！长辈的赏赐，无论贵贱，我们都该高高兴兴地接着才是。5姐姐这样挑3拣4的，岂不是辜负了父亲待你我的1片心意？”

常晗气得胸口1起1伏，却噎得说不出1句话。

常晞看也没有看她1眼，转头对着站在1旁、早已看呆了的常晴，笑问道：“我让厨房做了酥油泡螺，你要不要去我那儿尝尝？”

常晴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磕磕巴巴的道：“不······不去了，我要去找姨娘，我有事。”说着便1溜烟跑掉了。

常晞便回了自己住的明瑟馆。

此时的大书房里，常子卫半躺在椅子上，侧头看着窗外。

院子里的银杏树还是1片翠色，挺拔的树干直通向上，层层叠叠的叶片在微风下簇簇摇摆，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透出来，斑驳地洒在花梨木书桌上。

景色很宜人，他的心情却不轻松。

他随时可能要进京，家里几个孩子渐渐都大了······2嫂身体不好，且学识眼界都平常得紧，实在难以教养后辈，内宅的这摊子事，需要有人尽快管起来才行······

他静静地想着。

赵全推开门，故意放重了脚步进来，说章先生已经到了。

常子卫收敛了心神，亲自迎了章先生去前厅，商量课业调整和增加束脩等事宜，不消细说。

而此时的常晞，正坐在外间临窗的炕上发呆。

想着早上发生的事、父亲那清明温和的目光，她不由得有些恍惚，重生后被她刻意压着不愿去想的记忆渐渐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