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第254章 公主之死（2/2）

“今日阿虞来的时候，尚未说过此事，好好地一个人，怎的忽然又没了呢？”

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吓得在场几人不敢出声。

“灭你女真全族。”

“可是，可是……”

自己救得了她的性命，能为她挡住外面的一切攻击，却终究是挡不住那贞节大于命的规矩。

果然，徒单月听了这话，脸色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她虽然长得不算倾国倾城，但吃穿用度无不用的最好，又念了许多的书，整个人的气质就远非寻常女子可比，今日听人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还当真就是生下来的第一次。

“王顺和虞姬呢？”

“陛下倒是折煞小女子了，我不懂事的姑娘家，哪里有那份福气来伺候您。”

几人一同相拦，边上看热闹不语的郭药师则是到了阿虞的身边，低声道：

刘邦也没理那几人，只是看着阿虞，一个时辰以前她还在跟自己颠鸾倒凤，怎的回去没多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来。

凭心而论，刘邦对于赵小金并没有什么亲情，就算是有，那也是觉得她是个可怜人罢了，他自打从做亭长的那天开始，唯一一个优点也是缺点，就是太容易共情了一些，见不得人家的苦难。

而刘邦自个儿，他呆住了好久，方才开口问道：

“人呢？”

她也知道这流氓的性子，轻轻吸了吸气，稳住了心神，不断告诉自己，此时万万不可错乱，不过逢场作戏而已，待取得了自由，到时候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也不算委屈了自己。

如此态度，已经是大不敬得很了。

说着，又把刀子扔到了一旁，众人赶紧散开，他便蹲在了虞姬的身边：

“说，到底怎么了？”

哪怕是王夜叉，也只是小声哭着，不敢为自家儿子辩驳半分。

“陛下……”

看着如行尸走肉一般，不断掉泪的王二郎，他站起了身来，盯着那椅子上有些坐立难安的徒单月：

所以，她一面听着阿虞教她什么三从四德，什么贞操守节，她也教着阿虞讨好男人的法子，两人各取所需，连晚上都睡在一起，几乎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都他娘的滚开！”

原来是那恭福帝姬单纯得厉害，少有接触过人事，每日在那钱家宅邸里面住着，虽然枯燥了些，但有阿虞陪着，也终算是安定了下来。

他看起来无比大度的模样，好似之前吃了亏的是金人，他才是占了便宜的那方。

好不容易从那狼窟里逃了出来，又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跟前，不说大富大贵，至少平稳地过一辈子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可是如今人没了，说没就没了，就好像以前韩信死的时候，人家也是与他说了一声，人就没了。

“说！”

“祸事了，祸事了！”

赵小金不明白，或者说在她的意识里头，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活着，为了活着的人，哪里能说是不正常的人。

她这话不卑不亢，倒真有几分使臣的感觉，刘邦本来也没真想要，他主要是想看看，金国人是个什么意思。

其他还好，做也就做了，反正她只记得费兰姑教给她的话儿：‘想要活着，就没有错’。她难过一些日子，等想开了，自然也就过去了。

“是臣看护不周，是臣教子无方，陛下，臣来请罚了！”

想到这里，刘邦自个儿也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还是说，那家人又开始捣乱了起来？”

羞辱。

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原先是她活下去的凭据，便就成了要她命的凶器了。

可是阿虞教的越多，赵小金就越是沉默、越是难过。

“听见了吗？”

“一百个宗室的女子，朕要你们一百个宗室的女子。”

可是他一去，却只见到了不断掉泪的阿虞，还有傻傻发愣的王顺两人，至于那公主，已经是用三尺白绫了断了自己了。

这让他这个皇帝，感到了一丝羞辱……一种来源于无所不能的皇帝却在某件事上无能为力的，

一个自幼长在金国的女人，在阿虞的帮助下，渐渐理解到了自己之前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

气得王德的夜叉脾气忽地一下便上了脑，提起刀就去寻人，与其死在皇帝手里，还不如死在自己手里来得好！

对此，王德也只是从亲兵嘴里得知，想来他家父子三个还在为人戴孝，又刚刚惹怒了皇帝，这事儿若是让皇帝知道了，王二郎少不得要挨点儿臭骂，王德便叫住了他，让他这些日子不许再与公主见面。

将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徒单月暗叹一声，既来之则安之，只能是再等等了，说不准能探到些情报回去，也未不可知。

“出何事了？”

“公主，公主自尽了！”

他说得断断续续的，不过刘邦还是听懂了个大概。

“人呢？！”

“竖子，老子待你家如何？”

刘邦虽然叫人守住她的秘密，有皇帝在，周围的人对她也是尊敬得很，从不会有什么逾越的地方，偏生……

王德道：“臣负责城中守备一事，与两个儿子轮班当值，本来无事。”

王家父子这般模样，当然是显眼极了，在外头的几人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询问王夜叉本人吧，他却是连个囫囵话儿都说不出来，加上周围的虞姬，大伙儿只知道不好，便跟着他们一齐到了船舱里头来。

“你真当老子不会动手是吧？！”

那赵小金，就注定要死吗？

注定，要死吗！

“喝酒了没？是不是胡话？”

这话已经足够过分，但更让徒单月绝望的，是最后一句：

“你也是女人，也是个显贵的女人，你们两个的命，为什么就不一样呢？”

“她死了，你得陪。”

不知道皇帝说的是‘陪’还是‘赔’，反正徒单月只觉得自己掉进了深渊里，而那深渊的下方，是一个个抬头望着她的、看不清模样的，

汉家女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