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吗（2/2）

他站在乌黑人影前，脑海里回忆起当年的一切，可是又随着分秒过去而模糊，他只知道最清晰记忆里的，是眼前的乌黑人影。

可是一个莫须有的突然出现的百晓生，它所说的，十有八九，甚至可能都是真的。

她要的就是这个。

虞兰脸色一僵，什么话都没说，低头摘下储物袋扔了过去，生硬道，“再多没有了！”

塔尖的六条衔尾蛇在恢复原样，塔下人们的喧闹声传来。

小男孩有着大大的眼睛，长得很精致，看着十分鬼头鬼脑。

央寅胸膛剧烈起伏，“那里不会有！那里就是一个危险又恶心的地方！你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还想问什么尽管问好了！不要随意的将你的猜测往我身上施加！”

“……”

“传说中守云塔曾经有高阶佛修陨落，是以守云塔上妖魔不侵，真的假的？”

巨大的黑蟒在纸醉金迷的金殿中不断用巨口咬住自己的尾巴，腹部鼓起一块，似乎恨不得将自己整条吞进去一样。

“你且下山去吧。”

木盎然神色如常的回过头来，“怎么了？这位道友有什么事吗？”

“开玩笑的，”乌黑人影漫不经心的道，“就算我敢要，你也不可能有。”

他睁大眼睛，乌黑人影忽而黑色流失，渐渐显露出……

是有人把金门打开。

“哎呀，别岔开话题嘛，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我不是五灵根。”虞兰道，“我再重复一遍，我不是五灵根。”

“既然是危险又恶心的存在，出现在圣洁的守云塔上，作为沈家少爷，你为何从未告诉别人呢？”

是百晓生把他带到黑渊面前的，那也是他第一次得知容净这个名字。

怎么会有修士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是说，”木盎然神色如常的转回头，“守云塔下，天都仙城，想起来了吗？”

光团身后，木盎然和央寅双眼对视。

木盎然颔首，“听着似乎你爹更适合当和尚，你应该让你爹自己上，剃个光头往净山走，绝对不会被退回来。”

于是属于守云城家族之间的比试开始了，年轻修士们汇集到守云塔前，守云塔在微微发亮，塔尖上的六只衔尾蛇连成一线，守云城的城门似乎也在微微发光，更多的光芒笼罩在比试的男男女女身上。

她眨了眨眼睛，还是顺从自己内心停了下来，回身望去，“话说这位道友。”

“……”

老爷爷大怒，声音如响雷般响彻空间，“你敢！这空间都是老夫的！”

终于，她们看清了门口的人。

两人僵持一会儿，最后是老爷爷妥协了。

“干嘛？”央寅真是莫名其妙了，“你突然关心这个干嘛？”

央寅烦躁的抓头发。

“……”虞兰一愣，蜷缩手指，“你做了什么？”

她帮着央寅，一本一本的搬到阳光底下。

老爷爷气得发抖，“不过一个五灵根，没有空间，你还想修炼！”

方令看了看她的背影，“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在说什么？”央寅莫名其妙。

央寅喘气，似乎不再挣扎了一般，破罐子破摔的看向守云塔塔尖，“你这么想知道是吗？那我告诉你！”

然而有些东西越不去想，越是难以控制，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和幽灵一样的存在，一直对他敦敦善诱。

器修皱着眉头，神情看上去有些费解。

书籍大多上了年头，是珍稀的材料，闻之只有墨水味，却很让人平静。

不管是说话口吻还是那喜欢逗人的性子，都像一个亲近的友人一样。

木盎然与他异口同声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央寅激动的看过去，“是你带我去见黑渊的！你一定知道容净是谁！你能告诉我容净是谁吗！”

“真的假的？你爹会听你的？”

“我再说一遍，”虞兰打断他，“以后再不经过我允许做出小动作，我们就不必再有交集了！”

一片黑暗。

“主人……”

几种灵根的修士们各有所长，或压制或被压制，各个钟灵毓秀，生得出彩，实力也相当出彩。

“沈少爷，告诉我，塔尖里有什么秘密？你知道的，这是我的报酬，更有可能有和尚的秘密。你想知道你知道的，就得先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忽然，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

“灵石！珍宝！我什么都能给你！”

“什么？”

男孩的眼瞳震动。

“你不是他。”

沈家主对着十几岁的沈央说，“从今以后，你是央寅，不再是沈央。”

乌黑人影彻底消失了，木盎然站在那里，就像是乌黑人影蜕皮后的真正面容。

方令看着她，魁梧器修的身材并不能混淆他身上真正的气质。

她当年写下的债啊，迟早要还回来。

央寅撇过头去，“你恐怕要失望了，自从成年起，我已经好几十年不曾来过守云塔。”

百晓生放柔声音，“当日在深渊之中，有关于黑渊之事，希望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不过最出彩的还是承立，代表沈家的他可以称之为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偏偏又一身正气。

“我有什么不敢。”虞兰无动于衷，凤眸定定，“惹恼了我，什么空间我都不需要，就是抛弃了空间，我也能修炼！”

巨蟒围着他，小心翼翼的却没有触碰到他，口吐人言，“主人。”

这不是质问也不是怒骂，而是切实的疑惑。

男孩睁大眼眸，喃喃道，“容……净……我不是容净，我是我自己……我是沈央。”

“那里……有第七条衔尾蛇，它庞大又危险，它缠着我……叫我……主人。”

央寅吃惊得不行，往栏杆下望了一眼，比试照常进行，没人发现这里的异样。

“你说啊，有没有？”

锤炼崖实在是太炙热了，不是火灵力的人，很难呆得住。

在石狮子上躺着，触之微凉，有些坚硬但是不影响，给人的感觉舒服极了。

木盎然笑了笑，也不强求，耸了耸肩，说道，“那……再见？”

那双大大的眼睛里起先是好奇，然后是畏惧，“我怎么在这里！”

男孩跌坐在地。

没办法，他陪伴虞兰这么久，早已明白她不起眼外表下的强硬和倔强。

眼前的一幕荒诞又渗人，忽然，一声“吱呀”声音，外面的光泄了进来。

“咳咳咳……”央寅瞪圆眼睛，“你……你……你真是……”

前面传来一声笑声，虞兰若有所觉，抬起头来，果然看到面前空无一人。

“我可没那么大能耐，比起熟悉守云塔，哪有人比得过沈家大少爷。”

方令摇头，却不再多说。

央寅一愣，眼神异样起来，“你还挺得寸进尺。”

央寅一僵，僵硬的看向塔尖，那六条衔尾蛇。

他脸色苍白，双脚有些站立不稳，“你非得叫我来做什么，你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吗？”

木盎然拿出阵法，阵法笼罩，雾虚兽的皮包裹住她的身体，她划开空间的一个口子，开始顺着命运线穿梭。

沈家的护城阵法啊，再加上这里是守云塔，不管因圣有没有背地里跟着她，她都无须顾及。

“别这样，我要的报酬，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如果早知道这样，央寅还需要拜托木盎然吗？

可是木盎然咬死这个要求不松口，显然又是在逗他玩。

然后她意识到眼前不是黑暗。

“我是来找你要报酬的。”

守云塔……百晓生……佛修……

“你爹还挺公正。”木盎然道，“那你爹到时候会在吗？谁在监考啊？会有大佬吗？”

央寅冷笑，“人家净山虽然不欢迎我，但是我爹每百年上赶着送的那些灵石，足够他获得喜爱了，每次都要抱回相等的佛经。”

器修指着她刚离开的屋子，“你的钥匙没拿走。”

“话说央寅道友啊。”

水团渐渐变成一个乌黑人影，男孩跌坐在地，晕过去的同时消失不见。

央寅和木盎然相对而视。

木盎然越过他走出很远，神识里器修还站在原地望着月亮，魁梧的身姿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孤寂。

“……”

顿了顿，她闭了闭凤眸，“再宽限我一点时间。”

央寅撇了下嘴，继续整理书本，“我要晒书，你别打扰我。”

虞兰盘坐在梭箜兽头上，警惕道，“什么事？”

“是吗？百晓生说的，我这不是向你求生吗……”

这么看下来，两个偶尔遇见的人可以就这么结束这次的话题了。

“线索到底会在哪里呢？”

她闪身离开空间，徒留老爷爷脸色难看。

“原先是想给你增长见识的，也无所谓旁人知不知道，但是呢，所有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我现在不想让别人知道了。”

她冰冷道，“是吗？最好记住你说的话，若是再有下次……哼！”

“那里有着……非常可怕的存在。”

木盎然转身关上门，布下禁制，面不改色的路过欣赏月光的器修。

虞兰垂下凤眸，“那就要看你给我看的热闹我满不满意了。”

这是一个颇为复杂的阵法，占地这么广，牵连这么广，繁杂又精致。

央寅看向她，“帮我知道这个守云塔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还是黑暗。

“你是。”巨蟒忽而将巨大的头颅俯向男孩，“你是……容净。你是主人。”

方令疑惑的看了过来。

“那你也不能让我一个人探查传说的事情，我凭什么帮你这个忙。”

“你说什么？”

“晒什么书，一个法诀就解决的事呀。”

他在栏杆前转来转去，下面时不时传来喝彩声。

乌黑人影笑了一声，听在央寅耳中真是十足的讨厌。

“问你话呢，你们沈家比试什么时候？”

黑蟒吐出一堆水团，水团里，闪过沈央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直到出现还未发生的事情。

“你在找谁？”

“……再见。”

木盎然有些好奇，不过她才不做那种没有边界感的离谱事情。

“木盎然？”央寅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有些小心的从这边走过来。

“不，不，不！我不是你的主人！”

一个月黑风高夜，木盎然离开沈家，来到锤炼崖。

且看她还能容忍那位“金手指”到几时。

荒郊野岭，一个女子躺在一个面无五官的妖兽上假寐，附近的妖兽们安静得没有一个声。

为了一场胜利，她可以拼命到只剩一口气。

“妄虚前辈还不够啊？”央寅走过去书籍另一头弯腰整理，头也不抬的说道，“大佬没有，我肯定是叫不动的。不过你可以见识见识守云塔上的护城阵法，每次比试都在守云塔前举行，每到那时，护城阵法处于半开始的状态。”

要求倒是只有一个。

天气晴朗，央寅被木盎然找上门问，“听说你们家族之间都有家族比试什么的，你们有吗？”

门口站着一个小男孩。

沉默寡言的器修出口留住她。

“我在这个世上，既没有朋友，也没有知己，祂帮了我重塑活着的意义，从一个废物到一个有着光明前途的器修，找回了我曾经所热爱的，让我不再是人人唾弃的存在。我想，我应该主动找到祂，也帮祂做一些什么。”

“那，恭喜？”

“干嘛。”央寅觉得她没好话，侧过头去，对视上木盎然的目光，更觉得没好话。

虞兰凤眸复杂，“为何？你特意让我看到那些，又为什么不愿意让旁人知道？”

虞兰忍不住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她的灵根从头到尾都不是属于她的，那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别看虞兰命运总是万般波折，但是古早人设的废材女主，多少有点旁人不可冒犯的设定在。

木盎然笑了笑，一点也不意外，“作为交换，过段时间，我请你看一场热闹，特别隆重的热闹，你绝对会喜欢的。”

她闭目等待。

他喃喃道，“是你？”

蓝蓝天空的边际，又迎来一场晚霞，落日彻底消失，天空黑暗下来，天上开始下起了雨。

雨滴淅淅沥沥的落下，打不湿两人的面孔。

木盎然静静看着央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