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为时尚早（2/2）

思路纷乱得像百川奔流一般，伤手而不能弹奏琵琶，更烦躁不安，晚膳之后便只身游宜春苑，回首白日里发生的一切，依稀感觉到一条线索为宋玉绰省略。这条线索是来自何处？宋玉绰不知道，但宋玉绰肯定它出自一个女人之手——她就是宋玉绰的好友，《萍踪侠影录》中的明贞夫人。明贞夫人把猫送到新城确实存疑，迦陵说的是被明贞夫人买通的，与猫合作，情理交融。

只可惜证据确凿，来而不往非礼也，尽显疑团，倒像是事先设好圈套。

琳湖岸边柳丝垂长，微风拂过，月撩人，新荷浮上水面，零零碎碎的荷叶伸展着，小荷刚刚露出尖尖的一角，珊可爱极了，一时忘了纷纷扰扰的心事，俯下身去撩一撩新荷那卷嫩的叶子。

“晚风醉意浓。苏容华可曾愿同乘舟赏荷荷？”

蓦然回首却见明贞夫人一人独坐一叶轻舟中，衣袂褪尽昔日金银绚丽，面庞只匀有一层玉簪粉饰，额头间贴着一枚花钿，洁白素雅似采莲女子般美丽，温润玉簪中莲开并蒂的图案和满池荷花交相辉映。

但她却不宜清减素淡，减去浓妆中艳压牡丹之色，这时明贞夫人普通得如同寻常美女一般，易淹没在芸芸众生中，更不能称倾城女子。素面朝天的她多了几分憔悴。她是在假装，而不是在真实地展现自己；她是在伪装，而不是在伪装得更加真实。她是在装病，而不是在装死。她是装病而非装死。她还是示弱了，同时也放松了宋玉绰的警惕。

明贞小姐坐着只能容下两个人的浮舟，应该是想和宋玉绰一个人细谈一番，宋玉绰也有心，笑着说：“小姐雅兴高，妃子自当作伴“。

宋玉绰跳进尽容两人的舟里，明贞夫人撑起一支长篙，划下迤逦的水波，逐渐离岸，驶进荷丛中，荷叶只离湖半臂高，舟里身影隐约可见，明贞夫人把长篙横在窗头。

宋玉绰看她操作小舟的动作很熟练，漫不经心地说：“小姐爱夜游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镇定地说：“宋玉绰特地到这里来等您。那个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宋玉绰心里“咯噔”一声，揣度应该不会是明贞夫人干的，借口刺探情报，于是隐去半条情报，说：“昭阳殿拉着内贼出来，正掖着审判询问，事情尚不清楚。”

明贞夫人漠然地说：“那个内贼该供什么人呢？要不然你就不悠闲的逛宜春苑啦！她供什么人呢，就让宋玉绰猜吧！该由宋玉绰来对号入座！”明贞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发放松下来，甚至笑着说：“你猜得很好，那就是宋玉绰。”明贞是个非常温柔又敏感的女人。她表情平静，没有担心被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