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虚了（1/2）

李薇薇还在沙发上晕晕乎乎地睡着，许梢雪尴尬地坐在原地沉默一会儿，看袁澄芳静静地流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助理正巧打了电话过来，许梢雪瞥了一眼李薇薇，还是先把人叫了过来。

眼前这个情况明摆着是不能往外宣传的，但是她一个人又带不动两个人。许梢雪听外面门被敲了两三下，连忙上去开了，小声交代了几句才敢把人带进来。

助理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看沙发上倒着的人目不斜视，过去把李薇薇带了起来，显得有点吃力，跟许梢雪打了个眼神就往外走。

许梢雪点点头，她的意思本来就是先把李薇薇送回自己公寓，袁澄芳这边助理在肯定是会更难处理，所以虽然助理扛李薇薇有些困难，她也不敢贸贸然就把这样一个姑娘抛在原地。等两个人一走，她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只能安静地往旁边一坐。

对这种情况，她个人实在是不能多加揣测。袁澄芳好说歹说也是有人气有地位，肯定不是一般人敢动的，多说多问多措，许梢雪跟她关系本来就僵化，除了陪着也不能再多说。

一直隔了□□分钟，旁边的人才止住了呜咽，偏了偏头，似乎想说点什么，终归还是又把脸给捂住了。

“……我们这个圈子，看起来是挺风光的吧。”这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地，夹杂着抽噎声。

许梢雪听着只是沉默，目光却凝住了。

袁澄芳头耷拉着，身上披着外套，紧紧地抱住手臂，呈现一个防御的姿势。

她突然笑了一下，歪头看了看许梢雪，脸上的妆花的一塌糊涂，挂着明显的泪痕：“……我不是故意要针对你，但也没打算道歉你的原谅，本来我就不怕结仇……从进入这个圈子开始我就想明白了。”

许梢雪看她看了半晌，显得很平静，声音放的轻柔：“……我知道。”

这圈子在人际方面，除了个别交心的，为了那些僧多粥少的资源，谁不带着面具活，她这些年虽然说是表面上没有受自家老爷子的庇护，但心里也知道不太可能。明英是个有些年头的公司，圈子里威望也够，还能挡下许多事。她的运气在这些方面倒从来没有低过。

对袁澄芳这样的角色，你对她越加怜悯反而会让人更加不适，许梢雪这些年跟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知道这个时候只能顺着接才不会弄的更糟。

她想了一下，去包间的厕所里接了一盆热水，又打了个电话给助理。五分钟后对方就迅速赶了过来，李薇薇已经被安置妥当，许梢雪听着放了心，接过助理送过来的东西，对方立刻会意地出去，并不多做停留。

许梢雪拎着小包，慢慢走到袁澄芳面前，小心地递了过去。

袁澄芳抬起暗淡无光的眼神看她，许梢雪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哭完了就补个妆吧。”

她打电话就是为了让助理把自己的化妆包送过来，袁澄芳愣了一下，刚刚收住的眼泪又掉了几颗，什么话也没说，接过来就往厕所里跑。许梢雪听见厕所里隐隐的哭泣声只能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搓了搓手发着呆。

许梢雪干巴巴地坐了半个小时，等厕所门开的时候，出来的人又已经是衣冠整整，妆容精致，眼神也不再是一汪死水。

袁澄芳把包完好无损地交了回来，许梢雪又给了她一副助理带过来的墨镜，这才试图领着她往外走。

她本来想问袁澄芳住哪儿好把人送回去，结果谁知道对方竟然打死不开口，只是让许梢雪找了家酒店把她放下。许梢雪哪里敢这么贸然行事，最后没办法，一咬牙，干脆在袁澄芳的抗拒之下也把人拉回了自己家。

屋子里睡了一个醉了的，一个出事的，许梢雪整个晚上基本没睡，只在凌晨晕了一会儿瞌睡。醒来过来往两个屋子里一看，李薇薇还四仰八叉地睡着，袁澄芳的屋子却早就没了人，却意外在床头发现了一份两人分量的早餐。

许梢雪看了一会儿心情有些复杂，像袁澄芳这样心高气傲的，这大概已经是最大诚意的致谢。知道这事儿的除了她和助理没有别人，许梢雪向来遵她家太上皇的家训，肯定不会干落井下石这种事，助理更是知她多年，根本不用交代。两个人全当没见过袁澄芳。

冯晓季这一周给她日程表安排的很满，但之后的基本没有安排，就是为了等《逐鹿》的最终结果。许梢雪周末两天都拍的是去国外看一个品牌的秋季时装秀，她现在挂着bf代言人的名头，上回拍的几支广告也有一支正式进入了电视台运作，加上明英一直为她在时尚衣着方面造势，网络人气和知名度也不错，不得不说邀约比之前是要多了不少，这次对方就请了明英冯晓季手下的两位，听周平的意思，明英另一边的的确是有些坐不住了。

不过这还轮不上她来操心，冯晓季要她跟恢复正常通告的柳菲君一起过去，明英早就把造型团队安排妥当，等赶完这一场她一周基本就算正式完工。

袁澄芳的事情肯定得无声地揭过去，她也没机会跟对方见面，知道这时候避着是最好，而且她本来也帮不上什么实质性的忙，依旧老老实实地把每天任务都完成好就算了事，唯一忐忑的是还得等宗则正的消息。

这么一周下来，许梢雪几乎没一晚上睡好，周五晚上好不容易和柳菲君两个人在机场低调地汇合了，结果让人意外的是柳菲君竟然也挂着黑眼圈，神情疲惫地跟她打招呼。两个人的造型师和化妆师见状几乎都疯了，把随身所有的眼霜眼膜全都掏了出来，各自按在座位上一阵捣鼓，许梢雪瞪着个眼睛，玩不了平板看不了电影，只能放空发呆。

长途飞行最折磨人，好不容易折腾完，只睡了一两个小时，又被叫了起来打理。

她们俩是要看秀，当然从下飞机开始就得全副武装。

公司趁着她现在的东风，分别准备了一套干净利落的黑白灰裙装，一套艳丽大红，剪裁新颖的连衣裙配小西服，还有一套古典纱裙，什么后手都留着。

脸上粉扑了一层又一层，化妆师看她憔悴的样子几乎就没停止对她的数落。许梢雪困的要命，闷声连连敷衍应了，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艳丽大红唇，心里顿时生起了一股莫名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