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中侍寝（1/2）

十五日一早,王栖桐就有些不安。毕竟，自病愈以来，李治是头一次到她那留宿,再者，前世李治去她那的次数本就寥寥可数。现下王栖桐回忆起来，感觉隔了太久，久到有些怀疑自己究竟还是不是这位九五之尊明媒正娶的妻子。

也是讽刺，她是这唐宫中母仪天下的皇后，却不是他真正意义上相伴一生的妻子。可就算重活一世，她明白了要怎样算计弄权去巩固后位,却着实忘了身为人妻，该做些什么她仿佛就是一具坐在那鎏金凤座上的木偶，操纵权利、却也被权力操纵。

王栖桐本令小厨房准备了李治的晚膳，可她坐在桌前等啊等，等到膳食由热变凉，等到夜幕降临，李治才意兴阑珊地走入正殿。

李治踏入立政殿的那一瞬，王栖桐冲着他温婉地一笑。这笑容穿过时空、越过生死，那是她曾经看他的神情。

王栖桐仿佛又变回了最初的最初，晋王府里那个企盼与君偕老的小女儿家。

王栖桐看了一眼冷掉的饭食，忙吩咐道宫人道:“还不去快拿去热一下。”

李治淡淡道:“朕已经在媚娘那用过膳了。”他冷眼环视了大殿半周后，道:“朕乏了。”

“那臣妾伺候您更衣。”王栖桐微笑道，她又转过身，吩咐宫人道，“都撤了吧。”

莲儿有些讶意地问道:“娘娘，您还没有用膳……”可话还没说完，却被王栖桐一个眼神压了下去。

王栖桐随李治进入内殿，她屏了宫人，独自替李治更衣。

李治立在床边，双手张开。王栖桐替他更衣。他双眼冷淡地直视前方，任王栖桐为他打理衣裳，却完全面无表情。

“陛下，可以了。”

“朕乏了，先歇息了，皇后也早些就寝吧。”说罢，便兀自上了床榻。床榻上放了两床被褥，李治睡在靠里的那侧，王栖桐连忙上前为他掖好被子，她没有去殿外叫秀儿进来替她更衣，只是自己将衣裳换好，然后靠外的那一侧安静地睡下。

两床锦被，相隔不过半寸，但这却成了王栖桐无法逾越的距离。那侧，李治微鼾渐起。这侧王栖桐辗转反侧。身近心远，同床异梦，咫尺便是天涯。

她究竟什么比不过武媚娘王栖桐不明白，但她知道，若再这样下去，纵使是没有那红花作祟，她也不会子嗣。她不能坐以待毙。

十六日一早，李治在正殿与王栖桐、太子用过早膳，便匆匆离去。期间，只是问了太子近来学业如何骑射如何几乎没有理会坐在一旁的王栖桐。

太子走后，王栖桐坐在原处思忖，顷刻，她抬起头来，唤秀儿道:“去，把顾之远叫来。”

顾之远还同往常一样，提着一个药箱，不急不躁，不卑不亢。

王栖桐见她进来，连忙打起精神，她不想让任何人见到她憔悴的模样。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顾之远虽然礼数周至，但王栖桐总隐隐感觉到他骨子里的桀骜不驯，甚至觉得在某种意义上，他蔑视她。也罢，这种出身贵胄的公子哥，在家里被人伺候惯了，现在入宫伺候人总会不适。不过，王栖桐准备换了御医，顾之远心气太高，不易被她操控。

王栖桐幽幽道:“平身吧。”

“娘娘近来身子可有不适”

王栖桐将手伸出，道:“诊脉吧。”

顾之远将手扣于王栖桐脉上，思虑顷刻，道:“娘娘身体无碍，脾稍微虚一点，微臣可替娘娘再开几服药。”

“好，不过……还得劳烦你替我开一味药。”

“娘娘所需何药”顾之远微微蹙眉，有些狐疑地望向王栖桐。

“一味能令皇上意乱情迷的药……”

“意乱情迷……”顾之远细细玩味着这四个字，犹豫了片刻才道:“这药微臣有到是有，可是……”

王栖桐冷笑道:“有什么可是好说，你可听说过桑之落矣、其黄而陨的故事”

顾之远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娘娘年岁尚轻，正值青春韶光，不必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