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陆白山（2/2）

跨进山庙，陆白山躬身对着山神一拜，秦先生是读书人，对神鬼少敬畏，自己可不同，以后如无意外，陆白山就指望着这里的山山水水生活了。

秦先生正坐在一块大木墩上，那姿态神情，陆白山感觉只在前来慰问自家因战而伤的父亲的县令老爷身上见过，一样的威严厚重，深不可测。

也因此陆白山才会主动贴近秦先生，给他指路，而秦先生出手也阔绰，给了他几两银子作为报酬，只是不知其为何执意住在这山野之中。

“白山，你倒很敬重这山间野神，它可曾显过神迹？”秦先生站起来笑道。

陆白山低了低头，他可不敢开山神的玩笑，只能道：“小人愚钝，纵使山神降下神迹来，小人也未必识得。”

秦先生摇了摇头，他也知陆白山心中未必信奉这野神，只是人位于低处，处处都不敢得罪罢了，这倒是小人物的处世之道。

“白山，今日是清明，你不去给乃翁上香，何来我处？”秦先生又道。

“秦先生，我已经给我爹上过香了，我娘说让我过来看看您这是否还有不妥当的地方，叫我过来给您帮帮忙。”陆白山恭敬道。

“不妥当的地方？”秦先生环视一周，忽然指着供桌道，“我那几只墨笔尚缺一个笔架，我看这门槛甚是合适，不如，你与我取来？”

陆白山不知秦先生开的什么玩笑，他不是要进京赶考的么？纵使再是不信，在这紧要关头也该抱抱佛脚才是。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山神庙的用料虽然很好，但这门槛实在太大，而且经常有行人进进出出，先生就算有其他想法，但用作笔架…我认为并不合适，不如我去取一根树枝，修整一下，也该够用了。”

“呵，你倒生了一颗玲珑心，罢了，便按你说的做。”秦先生摇摇头道。

陆白山松了一口气，若是秦先生执意要拆山神庙他也没什么办法。

出门捡了一根树枝，磨出几个凹槽便将树枝递给了秦先生。

秦先生将墨笔架好，道：“既然你无事，那我这便教你识文断句，但我不能保证你能全学会，待仆从取了盘缠返回，我便要继续赶路，你可明白？”

“先生愿教已是天恩，小人岂敢有其他念想？”

陆白山正要行大礼，却被秦先生拦住，只见他道：“我们没有这个缘分，你给我指路，我也看你颇为顺眼，教习你几天，算是交换，无需行大礼！”

随即转身拿来一册书籍，道：“我随身没有习练句读之书，只能拿这本先贤所著与你讲解一二了。”

闻言，陆白山眼中有了亮光，虽说识文断句的书更适合自己，但这可是秦先生随身所携带的书，说不得就与科举扯上关系，怎么也不会毫无用处吧？

于是陆白山道：“随先生心意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