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过了稚子湖,就是也好亭(1/2)
过了稚子湖,就到了也好亭。
奴仆装束的老人满脸谄媚,腰身弯的像极了一张弓。
“杜公子,到了时节这湖畔上的人参果树开花结果,人参果子粉嫩真如孩童,王爷便给这湖取名做稚子湖。”
老奴有心解释,旁边的年轻公子却视若无睹,一副沉重样貌。已经到了初秋,沁风掠过稚子湖面带起阵阵涟漪,几只飞鸟高高跃起,发出欢快的叫声。
纵使老奴喋喋不休,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却始终锁着眉头。绕着湖畔走上二百余歩,一座造型精美的凉亭便映入眼帘。
凉亭四角,不同于他处刻有奇珍异兽,反而泥石青瓦,透露几份古朴。亭檐下,一张赤墨大匾,上书“也好亭”,笔劲苍凛,运势峥嵘,定是京城陶然先生的手笔。
望向这块大匾,年轻公子不禁惘然。家中曾重金向陶然先生求字,可面对锦罗玉宝,依然没能叩开先生的房门。
这让年轻人无形中又增添了几份压力。今天他来求见的人无疑地位超然,纵使自己平日百般跋扈,一会定要屈身再屈身。
“杜公子,您是青年才俊,杜家又是江北名门望族,为了我越国,王爷他定会全力相助。”似是看出年轻人窘迫,老奴贴心关照道。听闻此话,年轻人稍稍振作,强打起精神。
有一搭没一搭,二人行至亭前,停下脚步。老奴俯身作揖,道:“此处往前,林深处便到了王爷修身之所,按照府里规矩,老奴不变再送,杜公子谅解。”
年轻公子转身回礼,一番考量似是觉得一路深思,有失礼数,又压低了些身子骨,开口道:“多谢裴总管一路指点。”
言罢,又从袖中暗袋摸出一块剔透宝玉,双手递向裴姓老奴。
“哎呀,杜公子这是何必!”口中如此,但老奴仍是满脸笑意将玉石收入囊中。“杜公子,王爷等候多时,您请。”
再次行礼,于老奴分别。顺着所指方向年轻公子朝着湖畔深处的一片竹林走去,隐约间能看到,林深处有一栋竹屋,不时有薄烟袅袅升起。而这小屋里就是自己今天要拜访的大人物,颂王爷。
年轻公子名叫杜松岭,是江北杜家族长杜子康的独子。江北杜家世代经商,产业布及越国上下。弱冠后,杜松岭便被家中安排接手贸易事务。前不久,这位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却惹上了麻烦。
据言,江北杜家在天下一统时便已经得势。后来王猖乱国,前朝分崩离析,即使乱世,杜家依然把控多处陆运航运,可谓底蕴深厚。
可这位年轻的杜公子却没有一丝商人的沉稳狡黠。衙内高筑,千斤家财,自幼深受宠爱,又时值轻狂年纪,免不了骄纵。好巧不巧,与人争风斗气,失手打死了朝中贵人家中子嗣,方才知道酿成大祸。此番求见,但求和解。
曲径通幽,辗转又辗转,杜松岭行至竹楼前。竹楼两丈高有余,窗开门敞,丝竹瑶琴拨弄,又可闻到檀香悠扬。一素服小童手持浮尘侧门而立,耷拉着脑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竹门上题“心悠”二字,林影斑驳,却是一处修心养性之妙地。
见客来,门前小童浮尘一挥,歪歪斜斜晴了倾身,算是见了礼,开口道:“可是江北杜家的公子?”小童脸颊稚嫩,言语仪态却是说不明的老道。
“小生杜松岭,求见颂王爷。”越是到了跟前,杜松岭越是忐忑不安。先皇四子,大皇子陨落疆场,四皇子年幼。先皇驾崩后,据传所所剩二位皇子为登龙椅斗的血雨腥风。虽年幼的四皇子在一众老臣的庇佑下如今坐上皇位,可二皇子颂王和三皇子盛王在朝中影响力依然不容小觑。
恍惚间,竹楼内丝竹声戛然而止。紧跟着,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米德,请客人。”
这位叫米德的小童对着门内行礼答应,这才伸手将杜松岭请入竹楼。
不同屋外天高气爽,竹楼内略有昏暗。门堂设陈木斗柜,桌上紫铜香炉袅袅生烟。左侧是一副大琴,三五个年轻女子站成一排怀抱各式乐器,低头锁言。
屋内另一侧是一床矮塌,踏上正襟危坐一名中年男子,黑袍玉贯,身形魁梧,双目微闭,不怒自威。
见此人,杜松岭连忙跪拜。虽自恃见过不少达官贵族,但如今真见了手眼通天之人物,真是高下立判。
“小人,杜松岭,拜见颂王爷。”威压之下,年轻人忍不住声音颤抖。
面对脚下跪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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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松岭,塌上之人眉目未启,不为动容。这让杜松岭感到更加局促不安,不敢怠慢又磕首道:“小人打扰王爷清净,还望颂王爷赎罪!”
可即使杜松岭脑袋已经将近埋进泥土里,身前之人仍是面不改色,对他视若无睹。
匍匐着身子,豆大的汗水禁不住从杜松岭额头渗出。坊间有传闻,二王爷性情古怪,如今可见一斑。
临行前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讨好二王爷。只有二王爷才能与宫中要员调和,消了杜家的债。想到如此,杜松岭又不禁后悔万分,自己不该一时犯了混,打死朝中要员的家中子嗣,虽说只是旁支,但这也无疑触了大人的脸面。江北杜家虽说财力雄厚,但仍为商人,朝中要是兴师问责,非得让杜家伤筋动骨。别无他法,杜子康使劲了方法才将是非曲折传给颂王爷,希望贵为皇家的颂王爷能平息此事。
可此刻,塌上之人似乎在刻意刁难杜松岭,任其蜷在脚下。见此状,杜松岭更是左右为难,心里清楚这是王爷要给自家下马威,可跪拜在地上实在不好受,一时间不知是该继续开口还是保持此状。只闻见暗暗沉香,还有稀疏的呼吸声。
可纨绔终究是纨绔,沉不住气的杜松岭竟提了一个调门,再拜道:“王爷高抬贵手,小人杜.....”
可没等杜松岭的话讲完,身后便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声。“你这后生还真是愚钝,你此番来见王爷,就是你把头磕破了,面前之人不是王爷,他怎会应你?”
闻有讥笑声从后传来,杜松岭不觉回头望去。只见身后女乐人垂地的裙摆一阵攒动,一个批头散发的男人,从众乐人身后连滚带爬钻了出来。
只见这人身披一身宽松白袍,袒着胸,赤着足,蓄着胡,却门外野草般杂乱,眉目微耷,有几分滑稽。
方才进门时杜松岭过于紧张,加上弹琴和乐的几个女乐师身着长裙,一时竟没看到一排人后还藏有一人!而此人虽看起来不修边幅,但刚才的言语无不证明他才是坊间传闻的那位性情古怪的二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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