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得好死（1/2）

凌天落轻轻地把熟睡的男孩儿抱起来，男孩睡得很沉，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脸上的戒备却消失了，像只温顺的小猫，在凌天落身上蹭了蹭，凌天落也笑了，脸上冰冷的神情在一瞬间化开，如同凛冬的积雪被春天的阳光融化，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细碎的锁链声打破了这份美好，凌天落这才看到，破布掩盖下的躯体已经是千疮百孔。浑身都是血红色的鞭痕和青紫色的淤青，四肢被四条锁链牢牢锁在墙上。四个铁箍深深陷入肉中，勒出让人心惊的弧度。凌天落的脸色瞬间转冷，他缓缓转过头，充满杀意的目光盯视着地上的女人。“钥匙在旁边墙壁的夹层里，这跟我没有关系啊，都是他干的。”女人尖叫一声，尖锐的声音刺得人耳朵发疼。凌天落没再理会她，摸索出钥匙打开了铁箍，又用撕碎的布条简单地包扎了伤口，他一点也不急躁，好像什么都不能干扰他，也丝毫不顾旁边还有一个人。

可是女人是绝望的，恐惧无时无刻都在侵蚀着她的理智，她的嘴唇已经化为灰白，却又不敢说话。心念电转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神再次发生变化。

过了良久，凌天落终于站起身来，先将女人拖了上去，即使天洛是睡着的，他也不愿意让他沾染上血腥。凌天落将她扔到上面，那名男子的旁边，拔出了那把插在她身体里的小刀。女人一声痛呼，然后就感觉到脖子上一片冰冷，那是刀锋划破肌肤而感觉到的凉意。“说吧，你想怎么死？”凌天落冷冷的说。事实上，他也不打算让她好死，对凌天落来说，对她的憎恶甚至还要超过那个男人。

“天落，你不能杀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母亲啊。”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凌天落加重了力气，小刀的刀锋刺入脖子，压迫到声带，鲜血像小蛇一样流了出来。将后半句话遏制下来。没错，即使心里再不愿意承认，凌天落也没法反驳她的话，也正因为此，他才更加痛恨眼前这个女人。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许是现在躺在旁边的尸体杀了父亲，又或许是自己的母亲杀了他，不过这都不重要。还有许多像自己母亲一样的人，没有实力就找男人上床，说不定在哪儿又生下了孩子，孩子是活是死都不重要，等到原本的男人没了实力，或者是变弱了，又去找下一个，甚至反过来杀了他，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妻子会不会带着刀片和你上床，然后在你放松戒备的时候杀了你，然后后面跟进来另一个男人，在你的床上和她缠绵。同样，男人若是厌倦了，或者是任何一个可能的原因，也可以杀了她，并不会有人在意哪儿又多了一具尸体，死界的人都是独来独往的蛀虫，自私而又卑微。

但这些都不是凌天落最痛恨她的原因。她若是像其他女人那样，生了孩子就不管不顾，放任自流也就罢了，可就在他和天洛好不容易活到六岁时，她又出现了。凌天落现在还深深地记得她那伪善的笑。说来也是运气，他和天洛是在野外出生的，凭借本能吃一些野生植物，靠着山泉水活了下来，死界的人有些独特，遗传的求生本能极为强大，身体的各个机能系统也更加发达，甚至连语言都能够遗传，所以只要没有人类发现，反而很有机会活下去。而且死界的人体内都有一种特殊的毒素，只要误食同类，就会泛黑腐烂，立刻死亡，这才造成虽然杀人很多，却没有吞食人肉的现象。

那是一个平常的白天，光线透着黑色树木的缝隙钻进来，照亮了一片黑色的草丛，凌天落和天洛打闹着，像两只快乐的小兽。不知道翻滚了几圈，他们撞到了一双腿上，两人同时抬头，看到的是一张布满阳光的脸，光线透过她单薄的衣服，将傲人的身材突显出来，其实她并不难看，长长的黑色发丝垂落，眼眸是漂亮的淡黑色，只有经验丰富的人才知道其中蕴藏着多少阴霾，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一张妩媚的淡红色的嘴唇，那是天然的颜色，好像天生就有一股润泽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