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后路（1/2）

左桑锦在看到左烛手中突然燃起的火焰时，喉中升起一股干涩。真是令人觉得难以抗击的存在啊……

“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是的，为什么在这个家中，只有左桑锦不知道。

“呵，这不是明摆着么，出于父母的责任，他们想让你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这些恶心的事情，对于你来说不是太过残忍了么？”左烛听到他的问题，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不可遏制地笑出了声。

“只作为一个实验成功品的我，被给予了能够站在阳光下的权利而不是永远地呆在试验台上，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不是么？”左烛盯着那片仪器灰烬喃喃道，脸色却愈加冰冷。

“所以你杀了爸妈。”左桑锦能够感受到左烛现在不太稳定的情绪，他站起身的动作幅度很小，尽量不引起左烛的注意。

“啊……说起来要不是我赶时间，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他们的。”左烛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遗憾，歪头看向左桑锦的脸上露出了充满恶意的笑容。

“呐，既然带你来了这里……我想我还是有必要给你好好说明一下的。”左烛说着，站到了那堆灰烬中央。他的手掀起t恤露出只剩下几道疤痕的身体。

“一个月中有一半的时间。他们都喜欢从这儿下刀。”左烛以手为刀模仿着切割的动作在腹部刮划了几下。

“从这儿穿过表皮顺着腰际线切入，完整接入仪器之后再向上深入脏腑，接着一直到这儿。”左烛指了指额头，“我能够感受到颅骨被打开，然后各种细密的电流直接穿梭过大脑皮层的触觉。真是……难以言喻。你爸妈总是有些小习惯。即使是一个最为简单的数据都要测量上至少20次取平均计量值，这可把我折腾的够呛。而且，他们总是能够把握如何让试验品在这过程中既不死去又能保持最好的活性。这就意味着我全程都是清醒的。”嘴角依旧咧着，眼中的黑暗仿佛能够吞噬人的情绪。

“我打赌，你爸妈的解剖技术一定是全球顶尖的。所以那些人才会把我交给你爸妈负责。”

“那些人……”左桑锦一愣，这一次，他才挺清楚左烛说的他们不是完全指左父左母。

“现在才意识到，看来还是有点笨。”左烛放下了t恤，手插入了口袋撇了撇嘴。“你以为只靠着他们两夫妻能够负担起这整个实验室的费用？能瞒住所有人？而且，还能够困住我？别傻了。”他只踩着拖屐，随着说话声一并狠狠碾磨着脚下的灰烬。

“哦？”左桑锦觉得他还是小看了左烛的来历，尽管猜到这里的一切设施造价不菲，他却不知道单单是他脚下所踩的材料都被列入不对外公开的前沿机密成分。

“不过，现在，那群家伙应该正陪着你爸妈在地下搞研究了。”左烛盯着左桑锦的眼睛说道。他似乎不是很满意，不满意左桑锦至今为止除了惊讶就没外露过的表情，不满意他一脸的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左桑锦噎了一下，只能回应沉默。联想到左烛前一夜满身是伤回到左家的场面，猜到那可能就是他刚刚团灭了别人回来。

“不是一直很恨我么？哥哥？现在听到这些不觉得快慰么？和你以为的我受到宠爱不同，我只是个不人不鬼的怪物，无父无母，也没有感情。而你作为那两个人的亲生儿子，十多年来一直活在那个没有阴暗的世界里。为什么现在没有一点表情呢？”左烛的脸上阴翳又盛了几分，几步逼近了左桑锦，手指扣住他的下巴质问道。

左桑锦很是不爽他携带侵略气息的动作，一挣之下却差点没让自己的下巴脱臼了。按捺住心中的恼怒，左桑锦沉声道。

“如果这是所谓宠爱的话。除了给予衣食，我以为和孤儿的待遇也没有什么不同。”左桑锦确实没感受过所谓亲情，但却不代表他不知道正常父母子女之间的相处是怎样的。打骂也好，宠溺也好，绝不是如同汇报数据，处理仪器一样一板一眼，冰冷到极致。更何况，他也不是原来的左桑锦，不会可笑地去期待注定无望的亲情。

“哥哥倒是和我记忆中的很不一样啊。”左烛逼近了左桑锦的脸，略带灼热的呼吸洒在他白皙透明的脸上。

左桑锦干笑了两声，“你跟我记忆中的更不一样……”各种方面上都是……

琥珀色的眼睛对上那双没有情绪的深黑色眼眸，左桑锦升起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左烛终于放开了桎梏，退开几步保留了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