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渊相识，初生牛犊不畏虎（2/2）

然后他确认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原来打人事件并没有严重影响到他在这件老师心目中的形象，于是放心了。我们说任何事都是但求心安，而林不是因为自己没打人心安，是因为收养了一只金鱼而心安。这就是林，多少还是懦弱的。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要为难任何一个人，攻击任何一个人，甚至他觉得被视为无礼和攻击也是犯了错误。

7岁的时候林上了小学，深受小朋友们的喜爱，因为他爱讲故事，而且讲得天花乱坠，最难得的还带有丰富的科幻情节和浪漫主义色彩，于是大家一下课都聚在他身边听故事，他也乐此不疲，精心为大家奉献一场场好戏。直至一次该交作业的时候，他没有按常规收齐作业本，而是装着睡觉。老师觉查到他有自我膨胀的味道，于是增设了一位副组长。

自此，林被上了一课，在课堂上得听老师的，就算再看重你，不听老师话照样不鸟你。打那以后林变得老实多了，听话多了，但是昔日的荣耀一去不再了。这对林是难得的一课，因为他得知道骄傲永远是人生的大敌。当然，他多少怀念受人重视的日子，只是他无法再得到那样的礼遇了。

有一次数学课林彻底地被题目吸引了，在下课之后与同学们一起研究一道难题，同伴们纷纷离开，他却坚持到了最后直至解出了难题。回家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妈妈因为担心来接他。他很高兴，因为自己第一次可以这么专注于学习。妈妈夸奖了他，鼓励了他的行为，然后用自行车载着他回了家好好吃了一顿。林对于理科的热爱，或许从那时开始，不管怎么说，征服难题的感觉很好，刚刚的。

显然林的学习之路不总是一帆风顺的，某一天被一个同级异班的男生瞧着不顺眼，要和他打一架，林一时没了主意，这时救星出现了，邻居的大哥哥挺身而出，高大的身影向对方晃了好几下拳头，并且送给了林几个可爱的知了。林将知了收进了铅笔盒里，而烦扰他的小男生也被警告不要越雷池半步。

林后来也不知道知了是怎么一一离去的，但他一直很感激大哥的照顾，因为他确实不想和人打架，尤其还是自己的同学。从此，他对大哥的印象变得特别好，并且经常去帮他家里搬煤球，直至有一次大哥带领着小妹压在他身上欺负和取笑了他一次，他才知道大哥其实也没瞧得起他。

或许是因为他搬煤球太主动了，或许是因为他接受了赠予的糖果，总之被欺负之后他再也不喜欢这位邻居大哥了，只是敬而远之。可怜的林再次受伤。

林也不是永远扮演着好人的角色，有一次他兴奋起来踢了同学羊咩咩一脚，被对方告状。林为了维护自己在老师心目中的形象抵死不肯承认这件事，因为林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所以老师根本没考虑就相信了林的话，认为羊同学在无理取闹，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林虽然平安度过了这一关，可是心里一直不舒服，他没有勇气向羊同学道歉，也没有勇气向老师承认是自己所作所为。但有一点，他成熟了，自至他知道做一件亏心事是要伤神一辈子的，所以打那以后他不敢再做坏事，对不住良心的事情让他不安。

有两件事让他明白了姐姐对他的情谊，一件是他在放学路上踏了农民一窝鸡蛋后被抓住要赔钱，姐姐非常快速地取了自己的零花钱来搭救他。第二件是当一位女同学约了几个人要k他一顿的时候，是姐姐找了朋友摆平了这件事。总之，姐姐非常的照顾他。那一天夜晚争斗的时候，林躲在一个黑暗的树阴下练习五禽戏，但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看双方互斗的场景，甚至有些埋怨自己。林在五禽戏的练习中确实能够找到气感，但是在实战上基本是无用的。

年幼的林对一种水生的甲虫着了迷，田边的积水中经常会出现它的踪影，有一对不太有力的钳子，一只长长的尾巴，游动的速度不快，基本不潜水，所以容易被抓住。林喜欢看它游水的样子，往往捉了放在文具盒里，下了课再拿来玩。临近天黑的时候，他会放了小虫，对他来说与小虫认识一下作一个朋友挺好，没必要约束它在自己身边。显然在这样的框架下，第二天林还需要新的虫子。这样的热度也是一两天，当水退走的时候林也开始关心其它的事物了。

林有一项绝活是一般小朋友不会的，在休息的日子里他会拿上竹竿去钓青蛙，改善家里的伙食。整个稻田里满是钓青蛙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左手拿着一个白色的纱布袋子，右手拿着钓竿。钓竿其实没有钩，只是一根纱线绑上一只小青蛙的腿，或者棉花团。棉花团，林没有试过，他一直用小青蛙的腿，效果还行。当诱饵在洞口晃动的时候，青蛙会误以为是飞蚊，然后跳起来咬过去，死命地不肯松口。然后林会象其它人一样，把青蛙放入袋里，抖动一下青蛙就松了口。在肉食很少的时期，这样的收获还是很令人振奋的。

由于这样的方法屡试不爽，林很惊讶，因为青蛙对于蚊虫的判断，从未因为前面的青蛙被捉住而改变，它们的行为似乎是一种天性，而不是经验。因此，人们利用了它的天性去捕捉它，甚至吃了它，但是青蛙执着地忠实于为人们捕捉害虫，从未想过人类会伤害它们。

在一次未经成熟思考的受赠之后，林在家里养了一只猫，原因也很简单，一是林喜欢，二是因为家里太多老鼠，严重威胁了家里的粮食和衣物。而猫是一种很特别的动物，因为它会去其它地方觅食，包括认识的人，和不认识的人，只要有人在米饭里混上了鱼干，并推到它面前，它是必定会吃的，因为它的天性里喜欢鱼的味道，并且来者不拒。

于是，出现了一个令林觉得奇怪的场面，当他准备好米饭，浇上排骨汤的时候，猫却没的搭理的意思。概其原因，猫已经在外面吃饱了。于是，该它饿的时候，它没饿。

在林的生活中有一项活动是不太方便的，就是内急的时候必须到100米远的一处公厕，一路走过去要花很多的时间，而且有很多小动物的干扰，比如蛇，老鼠，田鸡等等。但是大家都这样，于是也没有人有意见。

有一年大水过来，全部的田地里都浸满了水，林看到石头在水边与小狗嬉戏，羡慕了一下。石头是一个比林小3岁的男孩，与林不常说话，但大家也算是认识。林和他打了招呼，然后向厕所走，却发现很多的水蛇跟在旁边游动，于是吓得赶快完事走人。

冬天，一场大雪降临，很多同学去摘田里的甘蔗吃，林很想，但每到嘴边的时候却有一种强烈的罪恶感，于是愣是没吃进去。放学后约了一个同学去采还陷在土里的甘蔗梗子，吃的时候特别的香甜。林觉得他要做的事情是没有心理负担的，或者说，他一直认为吃别人的东西之前要经过别人的同意，这是基本的要求。

在林充分享受雪天的快乐时，兰儿患了严重的感冒，原因是下雪的时候她没有用伞遮着自己，淋了太多的雨雪，加上体质虚寒就中招了。兰儿是怎么病的，怎么好的，林其实都没在意。一是因为大家都没有想干扰林的生活，二是因为兰儿是一个要强的人。于是无声无息中，兰儿经受了一次考验，而林平静地度过了宜山史上最大的一场雪。

林慢慢变得很有商业头脑，得益于从小跟随外婆摆摊做生意。当时鞭炮是热销的产品，尤其是逢年过节。一大清早，林跟随着外婆一起拉着车子向外赶，找着位置后立即开卖。期间，还会有税员来收税，一般一次2元左右。一般都是外婆去处理，林不用管那些，他尽可能提防着有人突击式的购买，混水摸鱼。

甚至到了后来，经验多了之后，他都能够分辨出哪些人是真心想买的，哪些人是想混的。外婆对他说，有时是难得糊涂，因为做生意讲一个和气生财，只要对方不闹事，生意就有得做。外婆还有一个销售理念，就是薄利多销。一般单价便宜的小商品很受外婆喜欢，因为它的利率相对更高一些，购买的人更容易下决心。

除了卖商品，林还找机会卖一些破烂，包括牙膏皮。早期卖牙膏皮是没有钱挣的，但是可以换一块叮当糖吃。林超爱那股味道，甜甜的酥酥的，以至于很多年后，林仍然想起当时满足的样子和纯纯的口感。

妈妈对林很在意，专门在外地买了一架玩具飞机，林一有机会就和着小朋友在门口的沙堆上推着飞机走。林比较大方，小伙伴的加入让他更觉兴奋，而没有排斥感。以至于在20多年后，小伙伴的妈妈还记得自己的仔曾经和林在一起推过飞机。那时，这样的玩具是非常稀少的，足见妈妈对林的关爱。

林很喜欢养蚕，在宜山他养过两次，因为初出壳时蚕的可爱，因为它奋力地吃着桑叶，因为它不断追求完美直至最终羽化。他也喜欢蚕在皮肤上爬的感觉，痒痒的，象小宝宝一样，喜欢看它们结茧，还有白色的丝。但是林有一个不解的问题，就是他得到的蚕蛋从未成功地孵出过小蚕。这对于林漫长的养蚕史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迷团。尽管很多人都说，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林从未实现过，也是他不得不说的一大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