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还能叫运气吗(1/2)
事情是这样的。
原主在村子里住下没多久,村民就开始生出后悔之心,他们发现这孩子果真如老儒生赵运吉所说的那样,是个十足的妖孽。
此子顽劣不堪,八岁上房揭瓦,九岁下地偷瓜,十岁扒厕所差点淹死……
陆天行在时,村民敢怒不敢言。
陆天行一失踪,情况立马就变了,挨打成了原主的家常便饭,鼻青脸肿就是他的常妆。
但此子却是个硬骨头,怎么打都不服,事后还会变本加厉地报复。
他很聪明,总是游刃有余地游走在罪与过的边缘,犯的那些事根本不够送官判刑的,打一顿也只能解解气,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于是,就有人出了个主意:赶人。
不愿走?
那就硬送。
他们把原主捆起来,装麻袋,送到几十里外,扔掉。
但村民小看了原主,无论送多远,他都能摸回来,三番五次之后,也就失去了信心,只好一边容忍,一边防范。
防原主几乎成了陆家峪村民生活的第四大要素。
不过,在现代人陆安平看来,原主的所作所为根本算不上作恶,撑死也就是个恶作剧。
就拿第一次挨打来说,是因为原主偷偷给正在树荫下打盹的老村长修了修胡子。
在儒家教化之下,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为一撮胡子,差点要了原主的命。
而导致村民痛下杀手的事,在现代人眼里则更是微不足道。
三天前,原主突发奇想,偷偷溜进祠堂,给每位女祖宗的画像添上了胡子。
他的动机十分感人:通过这些胡子,让女祖宗们下辈子通通托生成男儿郎,不再受臭男人的欺压。
第二天就是小年祭,这“好心”一经发现,整个村子就炸了锅,几个上年纪的当场气晕过去,还气死了一个。
盛怒之下村长,当场作出决定。
“杀。”
第一次挨打是因为剪胡子。
这次命丧黄泉是因为添“胡子”。
说来也够有传奇性的。
只是委屈了陆李氏,她有什么错?
好像就因为她是个寡妇,而且还错生在封建社会,自带颜色,无人疼爱,任人欺负……
回忆到此,陆安平不禁唏嘘,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该死的古人。
此时,简易的墓穴已经挖好,在给陆李氏整理遗容时,他才发现这具身体在死前遭受了怎样残忍的蹂躏,这帮野兽竟把她的胸……
不用想就知道,为了诬陷原主,陆李氏一定遭受了刑讯逼供。
陆安平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灵魂和原主的身体才算真正融合,他这才深切感受到原主死之前的委屈和愤怒,以及他对村民的仇恨。
埋好陆李氏,陆安平立刻出发,寻找出天坑的路。
…………
大靖京师,钦天监,内厅。
监正沈延年毕恭毕敬地垂首伫立于一位青袍老者面前。
老者被一团阴影笼罩,看不清体貌,但隐隐有一股仙风道骨般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沈延年不敢抬头。
“找到了?”老者缓缓开口,语速缓慢,平和的语气中带着不可触犯的威严。
“还没有。”沈延年谨慎回答,“那道光很微弱,肉眼几乎看不到,而且覆盖面积很广,豫州、晋州、秦州;青州东部、蜀州大部、鄂州西部和瀚海都护府南部的上百座司天仪均有感应,就连京州西部几个府也有发现……但光源一时还无法确定。”
说完,这位朝廷正五品官员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没胆量去擦。
一阵沉默,老者才再次开口,“说说你的看法。”口气依旧,古井无波。
“有两种可能,一,那孩子已经死了。二,傅师……傅立忍已经得手,光是接收间隙泄露出来的。”
老者道:“我只想知道多久能找到。”
沈延年道:“几百座司天仪的反应时间是同时的,所以……”
他略作停顿,好像下面的话需要很大的勇气似的,微不可察地深吸一口气,最后道:“师父再给我一年吧……这次就算他换地方,也逃不过司天仪的监视,如果那东西换了载体,反应肯定会更大……”
“为师已经等了十一年。”老者打断沈延年,声音变得严肃而凌厉,“你们的一生有几个十一年?”
沈延年立马跪地叩首,“师父,弟子无能……只是……那东西一直在沉睡中,连师父的天机轮都没办法……”
“祂已经醒了,在秦州,去告诉丁潜,这次让他亲自跑一趟,我给他两个月时间,要是找不到,我们师徒的缘分就算到头了。”
话音未落,老者身形一虚,消失不见,那团阴影也跟着消失了。
严冬季节,沈延年却汗流浃背,他一边用袖口抹着脸,一边庆幸自己又躲过了一劫。十一年间,城隍司已经换了七位郎中(官职)。
沈延年心里很清楚,师父并不是对这些师弟的办事能力不满,是为了保密才杀他们的。
十一年契而不舍,要说只是为了惩罚傅立忍这个背叛师门的徒弟,鬼都不信。
真不知道师父手里的那把刀什么时候会落到自己这个知情者的脖子上。
沈延年缓了好一阵,才从地上站起来,换下官服,去马厩要了一匹马,连个伴当都没带,独自出了钦天监。
…………
城隍司,内堂。
“两个月?”
郎中丁潜一听就火了,但当着沈师兄的面,没敢表现出来。
“秦州幅员万里,七成地方都是高山大壑,随便往哪个山沟里一躲,简直是大海捞针,就算把我城隍司二十万灵官全部派去,两个月也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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