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八、整治（2/2）

过了两周，省审计厅检查组来到了罗新县，这次检查主要技术层面的账务检查，带队的是审计厅财政审计二处处长张红梅。

张红梅来的第二天，崔晓红就约她晚上一起吃了饭，两人在党校时是一个宿舍，每次都相谈甚欢，很是投缘。

检查的第二周，检查组就发现县里有挪用专项资金情况，一百多万应当拨付下去的统计调查经费没有拨付，已经使用的都没有用在统计工作上，属于典型的挪用专项资金问题。康大兴吓得够呛，他以为省里只是来走走过场，没想到看得这么细，一百多万的账目还逐项核对。

康大兴赶紧给牛卫国打了电话，说要将统计调查费拨付下去，让局里的人来办手续。办手续那天，杜小建亲自去了，再次去了康大兴办公室。

康大兴假意寒暄几句，道：“局里经过认真研究，准备将你们局统计调查费用尽快拨付下去，赶紧办手续吧。”

“康局长，你们怎么突然有钱了？”杜小建故作惊讶。

“我们克服了一下困难，优先保证你们的工作，”康大兴还想装好人。

“如果有困难，那还是算了，别因为我们影响大局，我们可承担不起，我看我们的钱还是缓一缓再说，”杜小建道。

康大兴听出了杜小建是赌气，就想吓唬他，道：“这个钱你真不要，如果不要就没有了，下次你可别找我们财政局！”

“不找了，反正没钱都过了这么多年，”杜小建也不示弱。

康大兴看杜小建不吃硬的，吓不住他，又转换了笑脸，道：“哈哈，杜局长，你开玩笑的吧。我可不敢耽搁了县里的统计工作，到时拿不出数，我在曹书记面前无法交差。”

“难得康局长也如此重视我们统计工作啊，真是我们的荣幸，”杜小建带点讽刺地说道。

“好了，一会手续办完了，明天我们就会将钱拨付到你们局账户上，”康大兴不想与杜小建讨论。

“不好意思，康局，我们局财务人员这两天请假了，你说咋办啊？”杜小建道。

“不会这么巧吧？！那赶紧打电话通知他，这可是大事啊，”康大兴有些着急。

“人家请假到了外地，不见得赶得回来，”杜小建不急不慌地道。

“唉哟，我的杜大局长，你就想想办法吧，好不好？！这次算老哥求你了，赶紧让人来办手续！”康大兴知道杜小建在消遣他。

杜小建笑了笑，道：“那我回去联系一下。”

杜小建将整个情况向牛卫国说了一下，牛卫国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还是你有办法啊，这个老康难缠得很，每年都在这方面卡我们，还没办法，这次让他主动送钱，确实稀罕，你可立了一大功！”

杜小建谦虚了一下。

牛卫国又感叹道：“统计工作不好干，中国是“官出数字、数字出官”，有时候说得难听点，我们统计局不过是个幌子，数字是我们统计出来的，但是最后却是我们说了不算，我相信你是深有体会。你是被排挤到这里，你这样的人才在这有些浪费。不过我知道你虽然目前受困，将来一定会有大的发展。”

这话听得杜小建倒是很感动，两人又推心置腹聊了好久，晚上又找了个店子两人对饮了几杯。牛卫国平时不大喝酒，两人一投缘，就喝得有些多，被杜小建扶着回去。

第二天，牛卫国血压有些高，本来要参加县里一个会，就无法去了，让杜小建代他去。搞得杜小建很不好意思，给牛卫国爱人还专门打了个电话道歉，不该让牛卫国喝得那么多。

到了县政府大会议室，杜小建一坐下，扭头一看旁边的人，竟然是张宝泉。张宝泉是盯着杜小建坐过来的，两人一对视，都感觉出对方的不屑。

杜小建也没跟他打招呼，就翻看桌子上的资料。在两人的争斗中，这次杜小建可以说是一个彻底失败者，闹到最后还替张宝泉受过。

会议开始，上面领导开始讲话，不过张宝泉和杜小建都有些心不在焉，杜小建用余光扫了一眼张宝泉，见他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大字，似乎专门给杜小建看的：作茧自缚。

杜小建气得够呛，也没发发作。不过这个张宝泉这个词用得还真贴切，万亩林的盖子是杜小建揭开的，但是却把自己套了进去，不是作茧自缚是什么？

十一点多的时候，会议结束，两人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回到单位，杜小建觉得身子有些发软，今天还真的有点被张宝泉刺激到了。下午，牛卫国把杜小建找到办公室，说有一项重要任务需要他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