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山雨欲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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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人都齐了，开宴吧。”苏天漠开了口，几个丫鬟就上前来斟上了酒。

苏葵作势理了理腰间玉坠，垂首低声地道：“一个人凄凄凉凉我可以理解，想吃顿饭那便好好吃，若是无事生非胡言乱语搅了大家兴——到时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也不怪她对周云霓太过提防，而是事实证明，回回周云霓出现，似乎总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谁知道她是不是王府里过太过憋屈不顺意，企图来这里撒气来了。

听得她这番话，周云霓咬紧了下唇，倒是没有言语。

这席饭吃很欢愉，骆阳煦时不时地耍宝，小晴晴咿呀呀地学着大人们说话，逗得众人笑语连连。

“来，小葵，吃块红烧肉，看你瘦得来阵风站都站不稳——”骆阳煦长臂一伸，一大块红烧肉便稳稳地落到了对面苏葵碗里。

但凡是座，除了小晴晴之外，就算是周云霓都知道，苏葵不喜欢肉食便是这一道红烧肉。

苏葵神色无虞地道了声谢，只将那一块红烧肉不动声色地拨到了一旁去。

众人看眼里，暗暗称奇。

近来骆阳煦钟爱一项业余活动便是惹苏葵发毛。

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互不相让。

而苏葵此刻良好反应很明显是违背了这个常理。

可只几句话功夫，便见苏葵站起了身来，将眼前半盘子凉拌皮蛋数都倒进了骆阳煦碗中，垒起了一坐小山丘，笑眯眯地道：“我看你总盯着它，想吃就直说好了，这样显得多扭捏，咱们又不是外人。”

骆阳煦嘴角一抽。

他香菜过敏好不好——

众人皆做低头扒饭状。不忍去看他表情。

席罢，周云霓又留下来同苏天漠说了会儿话，眼见时辰已晚，这才动了身回去。

她出了偏厅，心底有说不清情绪纠缠着。

这样有说有笑一顿饭，她竟是多久没有过了

自从那日软香坊见到了那位与苏葵神似璇玑姑娘。她才明白，有些事情注定是没办法改变。不管她怎么做，也走不进他心里去，而她做越多，便会越惹他烦心。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她便陷入了一种难言茫然中去——她以前做那些事，是不是真错了？

所以她现才会一无所有了吗

她抬眼望向空中明月，心底忽生起了无限悲凉。

想起已故娘亲，和远西宁或许再无相见之日爹爹，蓦然间。泪水就涌上了眼眶。

时至今日，她还能怪谁呢，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为什么非得没有任何退路，所酿成恶果摆眼前时候，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

失神间，周云霓并未注意到迎面行来了一个不起眼丫鬟。身上是苏府伙房里丫鬟着装。

此处是一条曲折小径，只容得下二人并肩而过，她分明瞧见周云霓走了过来，却丝毫没有侧身让路意思。

二人只有三四步之遥距离之时，周云霓身后婢女方忍不住出了声训斥道：“哪里来不懂规矩丫鬟，竟跟主子抢道！”

周云霓这才回了神来，便皱起了眉来。

虽说她现光景确不怎么好。但还不至于沦落到连个粗使丫鬟都能不给她让路地步吧！

“你是伙房里当差？”周云霓认出她装束，提高了声音问道，从小习惯养就了她自带一种威严口气。

那丫鬟闻言这才抬起头来。

并不是多么出奇五官。

她朝着周云霓展开一个笑，问道：“周小姐近来可好？”

周小姐？

周云霓一皱眉，她早已出阁，又何来小姐一称？

却又那丫鬟道：“右相大人很想念周小姐，托我问候周小姐。”

周云霓如遭雷击，直直地退了一步。

“你，你是谁？”

她只一笑，并未回答周云霓问话，从她身边径直走过，擦过周云霓右肩之时，周云霓手中多了一团皱巴巴纸——

子时，骆阳煦和小红他们才出了苏府。

“不用你们来扶，我可没喝醉！”他甩开了搀扶他曲三和曲七，却险些一个踉跄跌倒地。

小红抱着已经睡着小晴晴，看了三满一眼。

三满此际手中推着一个简易推车，车板上绑着一口大木桶。

接收到小红眼神，三满清了清嗓子挤出几声笑来，“骆公子，您真喝多了，待会儿回去喝碗醒酒汤早些歇着吧！”

三满自认为向来反应迟钝，却仍旧能清晰地觉察到，背后似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

骆阳煦忽然一个趔趄扑了过来，嘴里不知是咕哝着什么，他扒那个圆木桶，含糊不清地道：“我还要再喝一杯，再给我倒上一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