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意念杀人（1/2）

老钱这次出事，没传出被害谣言，黄小飞一到现场，当晚就有了初步结论。

根据车子前脸被撞烂的程度，不管大卡车撞上了老钱，还是老钱撞上了大卡车，现场人员口径一致，都认为老钱是一起自然车祸。事发后现场勘查人员去山庄调查，确认了老钱先去了山庄，到达山庄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多，车祸发生在往回返的路上。排除有人雇凶手最充分理由就是，老钱没在山庄过夜，只待了两个小时突然决定回去，凶手没办法预料老钱什么时候走，老钱更不可能告诉凶手他什么时候离开。另外，老钱出事到被发现那段时间，他的手机和包，还有车子里衣兜里，所有能拿走的东西全被拿走了。剩下唯一能追查的就是肇事大卡车，大卡车能不能找到，肇事司机能不能找到，这些事就是马上办，也不会马上有结果。还有，老钱家属赶到现场，一开始也是又哭又闹，硬说老钱是被害死的。现场人员根据案情分析再三解释，闹到最后，家属也觉着老钱被害不合常理。无奈之下，家属强烈提出追查肇事车辆，尽快找到肇事司机。蒋大年掌握这些情况后，大松一口气。

蒋大年第二天一早离开山庄，给妻子挂了电话，车子就直接开到了他的办公室，召集所有常委过来，让黄小飞详细汇报了案情，接着又开会研究安排专人负责处理老钱的后事。忙忙碌碌一整天，直到晚上十点蒋大年才回到他自己家。

电话里知道了老钱出事，蒋大年一进门，妻子叶真惠急切的想了解详情。

“大年，你怎么才回来？我在家都快急死了，连着两桩车祸，真担心出大乱子。”

“不用担心了，现场人员没一人怀疑老钱被害死的，结论初步定为自然车祸，老钱家属也认可了，家属只提出尽快追查肇事车辆和肇事司机，这就好办多了。目前看，只要老钱家属不闹，以后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现场人员和家属都不怀疑老钱是被害死的，是不是都认为老钱突然离开山庄，谁也预料不到啊？”

“肯定是，如果老钱第二天一早出事，被害的可能性就大了。”

“是老孙雇凶手干的吧？”

“我也觉着肯定是老孙，他们不怀疑老孙，是他们都不知道内情，老孙想让老钱死，咱清楚。”

“老钱突然离开山庄，是不是老孙耍了个调虎离山之计，给老钱打了个电话？”

“调虎离山之计我早就想到了，就是想不出老孙打了个什么电话能让老钱乖乖的马上走。如果说，老孙山庄有内线，他能知道老钱什么时间到的山庄，可是，想一个电话让老钱离开，老孙办不到。”

“老孙能办到。”

“他怎么能办到？你说。”

“我得先问你，你能确定老孙山庄有内线？你能确定老钱一到山庄，老孙就知道？”

“老赵死了，老孙肯定对老钱一举一动盯的更紧。”

“那个项目老钱想独吞，他不愿意让老孙知道他去了山庄，也不愿意让老孙知道他跟你在一起，是这样吧？”

“你是说……”

“如果我是老孙，随便找个理由给他打个电话，比如晚上想跟他见个面聊聊，比如大热天晚上没事邀请他去歌厅吼一嗓子，比如一起去场子玩上两把等等，而且语气里带出一定要见到他，这时候，老钱正在山庄跟你在一起，心里肯定发虚，为了证明他没去山庄也没跟你在一起这个事实，接到老孙这样电话，他肯定就慌慌张张回去见老孙了。”

蒋大年一听，又一次领教了妻子的厉害。不错，如果老孙打这样一个电话，还真能让老钱离开比兔子还快。蒋大年想起来了，小餐厅吃饭的时候，老钱门外面接了几次电话，说不定其中一个就是老孙打的。

“真惠，你还真没白看那些侦探小说啊，照你分析，凶手肯定就是老孙。”

“究竟是不是老孙，必须得确认老孙打没打那个电话……哦，对了，老钱手机呢？！现场他手机找到没有？”

“东西全被偷了，手机，还有老钱随身那个包，能拿走的全拿走了。”

“哎呀，这不是麻烦了嘛？那个时间如果老孙真打了那个电话，手机里有来电记录啊。”

“你看你，说你聪明，你还真糊涂，如果手机里真有老孙来电记录，如果被现场人员打开发现，怀疑上老孙调虎离山之计害死了老钱，那麻烦才真大了呢。现在好了，唯一能证明老钱被害的线索没了，这是老天长眼，帮咱消灾。”

“万一拿走手机的那个人……”

“不用担心，老钱手机肯定是个上等货，谁拿走也不会主动交出来。除了手机还有老钱那个包呢，老钱一个上亿资产的老总，包里有个万二八千都是少说，交手机也得把包交出来，这个人不会给自己找这个麻烦。”

“手机有没有可能被凶手拿走？”

“凶手拿走更放心，不过，应该不是凶手，撞上老钱，只顾慌慌张张逃走，凶手没这个机会。”

“大年，老钱这次车祸，虽说没人怀疑他被害死的，可还是担心哪。老钱家属强烈要求追查肇事车辆，你让不让黄小飞去查？不去查，老钱家属那儿说不过去。如果让黄小飞动用警力去查，各石料厂过一遍，一查很容易就能查到，找到肇事车辆，肇事司机就不难找到了。如果背后就是老孙，抓住那家伙一审问就能问出来，这样，老钱车祸又成被害了。”

“肯定让黄小飞去查，你不用担心，这点小事我会安排好的。”

“查到什么程度，黄小飞能理解你意思？”

“你放心好了，黄小飞能坐到公安局长这个位子，他不缺心眼。”

“大年，我问你，老孙雇的凶手会不会是他山庄那个内线啊？老孙如果让他这个内线干，那可是方便的很，那家伙熟悉山庄周边环境，附近石料厂偷开出一辆大卡车，干完神不知鬼不觉再放回去，这么分析，老孙极有可能就是雇的他。”

“真惠，你老毛病又犯了，你想破这个案子？”

“不是我想破，你不是一直怀疑老孙内线探到了老赵那个秘密嘛？万一黄小飞把他抓住就坏大事了。”

“你是说，抓住他，他会把那个秘密说出来？”

“谁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真是这个结果，那可就天塌下来了，所以我才让你盯紧黄小飞嘛。”

“天哪，你要是不提醒……”

“还有，那个秘密如果老孙内线掌握，对咱也是个暗藏的大隐患，你有没有想到？”

“想到了，我是这么认为的，老钱老孙肯定都有内线。不过，他们内线有没有安装探头，有没有探到老赵那个秘密，这一点仅仅对他们怀疑，也不排除咱疑神疑鬼。昨天见到老钱，老钱告诉我说他跟山庄管事的特熟，说他上次知道老赵去了山庄，就是跟山庄管事打了个电话，我觉着他讲的似乎合情理。至于有没有安装探头，虽说现在技术能轻易办到，可是，老钱老孙怎么给他们内线说呀？山庄那些服务人员难道不知道让他们窃听的是我这个市委书记？这些服务人员难道不掂量一下窃听一个市委书记的后果？”

内线本身也是个暗藏隐患蒋大年早就想到了，他故意在妻子面前粉饰太平，是不让妻子为他过多担心。

“大年，你可不能大意啊，那些服务人员都为了钱，给钱就干，小老百姓才不管你是谁呢，老赵给你送了五百万，在他们眼里这可是个天大的秘密，这些服务员一旦掌握，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到处乱说？甚至……”

“真是你这个结果，那只有听天由命了。不过，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很小。你想想，为了那个项目，老钱和老孙谁也不想让我这个书记完蛋。虽说他们内线都为了钱，老钱和老孙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用钱堵他们嘴，不让他们乱讲的。老钱老孙心里最清楚，如果他们内线到处乱讲，首先坏的是老钱老孙自己的大事，两个家伙不可能花了钱把事情搞砸。”

“昨天你见到老钱，他又耍什么花招了？”

“老钱提出市外桃源项目给北京一家公司……”

“怎么？给北京一家公司？他退出了？”

“他要是退出就不会请我去山庄了，他提出把项目给北京那家公司，实际上还是给他自己，他买了北京那家公司51％的股份，让我瞒天过海给他办这件事，说完，他拿出一张五百万的贵宾卡……”

“怎么也是五百万哪？居然跟老赵一样？这不是老钱真有……”

“不说了，也许老钱跟老赵想一起了，办多大事送多大礼，这些王八蛋们心里都有一杆称，就那个干下来能赚十几亿的项目，五百万肯定都认为是个合适的数。两个家伙都送这个数，要我说都是在心里掂量出的。”

“老钱拿出那张卡，你没拒绝他？”

“拒绝他了，可他一句话就把我这个书记噎那儿了。”

“他怎么说？”

“他说一定得收，如果不收，以前送的全等于白送了。”

“这不是跟你翻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