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节铤而走险（1/2）

过山车启动后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变成一条钢铁飞龙盘旋着冲向空中。

伴随着飞龙上的男女乘员阵阵尖叫，休闲区阳伞下观看的秦山，也随着那钢铁飞龙上下翻腾心里一阵阵紧张。当过山车冲向最高点全部乘员头朝下时，尽管秦山心里清楚离心原理安全绝不用担心，但他脑子里还是突然蹦出一连串几个万一，“万一链条断裂，万一电路出故障，万一安全锁脱开，万一车身偏斜飞出轨道……”秦山正思绪着他那些万一，过山车从最高点下来又盘旋几圈后速度逐渐减慢，然后平稳停了下来。

“秦山……”

视线从过山车移回来，一转脸，女朋友龙小青出现在眼前。

“来来来，快坐，正说打你手机呢。”

边说着，秦山打开一瓶酸梅汤，递给了他女朋友，自己也打开一瓶矿泉水喝起来。

“秦山，不是有大事告诉我嘛？怎么把我约这？是不是又骗我出来呀？想让我坐过山车是不是？”

“告诉你大事之前，还真想让你享受一下过山车那种刺激。”

“那种刺激我享受不了，有事你就快说。”

“看你急的？就算不坐过山车，也得先坐下来喘口气吧？约你来这自有道理，实话说吧，告诉你的事感觉就像乘坐过山车一样。”

“别瞎扯了，知道你也没什么正经事，如果真没有，我还急着回家呢。”

“怎么啦今天？是不是你妈……”

“不是我妈还能是谁？这几天我妈老是盯着我，一出来，我妈就怀疑我去见你，我妈跟神经了一样，在家不能提你，一提她就来火。咱俩的事我想过了，也不能全怪我妈，你看你，大学毕业都快两年了还没找到一个正二八经的工作，你在电脑门市打工争那点钱，总不能一直在那干吧？咱俩去北京找工作也试过了，到处碰钉子不说，费了那么大劲最后你找的那个才给三千多，我底薪一千就更别说了，不就是咱三本学历嘛。回来劝你多少次了，让你静下心充充电，再考考公务员试试，即便考不上公务员考进一个大国企也行，这样我也能再劝劝我妈。可是你，你心思就不往学习上使，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一会儿你要干婚庆公司，一会儿又要开侦探调查所……”

“侦探调查所不开了，上网查了一下，设备投资太大。”

“你看看，我就知道没人资助你什么也干不成，你究竟想干什么心里根本没有一个成熟的计划。你爱好侦探推理这没错，我也不反对。可是，爱好不能当饭吃，你得现实一点，有了一个稳定的工作你爱好什么都可以。说实话，咱俩的事真的不能怪我妈，你现在既没有一个稳定工作又家里没有大房子，两头不沾，你让我怎么跟我妈说？你想想，我妈就我一个女儿，她把全部的全部全寄托到我身上了，就你现在这条件，别说我妈不同意，换上谁家的妈妈也不会同意的。还没告诉你呢，原来还有商量余地，自我考进移动后，我妈口气更硬了，她让我必须找个公务员，不是公务员的免谈。想想啊，咱俩关系从高中算起已经有五年多了，这么久真舍不得跟你散，可是你……”

“小青，你不用说了，我马上就能当上公务员，你信不信？”

“别吹了，又骗我是不是？”

“怎么骗你？说能当上就能当上，还不用考试，我有十分把握。”

“秦山，你……你没疯吧？要不就是脑子进水了，咱有言在先，我可没逼你哟？万一你疯掉了，你家人可不能怪我。”

“小青你……你把我看成什么了，我怎么会疯呀？他们都疯掉了我也不会疯的。”

“你说的‘他们’是谁？”

“那些当官的呀？”

“扯人家当官的干什么？你连个公务员都还没当上还说人家？有本事你先……”

“我先弄个公务员是不是？刚我说的有十分把握你怎么就不当一回事？你以为我真约你出来坐过山车呀？”

“你满嘴疯话，怎么让我相信？不参加考试就能当上公务员？这不是笑话嘛！除非市长是你亲爹地。”

“小青啊，看来你脑子还行，至少知道不经过考试也能当上公务员。”

“可是，市长不是你爸，你怎么能？”

“我问你小青，你说市长权利大还是市委书记权利大？”

“人家权利都大，书记是你爸也行。”

“不是也行，而是更行，市长就不说了，虽然书记不是我爸，但我能让书记比我爸还听话。”

“脑子真进水了？越说越没谱。”

“小青，不给你卖关子了，还是从头告诉起吧。北京回来我想了很多，正像你说的，如果我没有一个稳定工作，咱俩的事别说你妈不同意，就我现在这条件，我自己也觉着不能赖着脸跟你在一起。现在年轻人结婚是啥样我还不清楚？男方首先得有个大房子，再就是有个好工作，这些我心里清楚的很。你也知道，我家条件不好，父母原来都在国企，现在都办了退休领跟下岗工人一样的工资，我大学上了个高价三本，早就把家里的积蓄花光了。毕业后又没找到一个能赚大钱的工作，大房子靠家里出钱买，我连想都不敢想，必须靠我自己。真后悔从小学到高中没好好学习，最后没考上一个好大学，想想啊，对生我养我的父母真感到愧疚。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事实了，心里再愧疚也没用。公务员考了两次没考上，冷静下来分析，一是咱功力差，考分根本上不了线。二是咱没关系，就是上了线，最后面试那一关也很难过去。我打听过，分数上了线的并不是全部录取，而通过面试过关被录取的，全都找了关系。了解到这情况，我想了好几个晚上，怎么也觉着考公务员这条路太难，走不通。可是，不考公务员干什么呀？就像你刚才说的，进你们移动那样的大公司也得考试，而且我也有过打听，在咱们这个小城市，什么样的考试也得加上关系，我说的不包括你们女孩，你们只要人长的不是太差上了线都能被录取，我们男的岗位竞争激烈，绝对不像你们女的那么简单。再说，我对考试早就烦透了，一看见那些考试材料就头大。干脆，什么也不考了，自己创业。尤其你那天被移动公司录取，表面上我高高兴兴为你祝贺，可你根本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心里有多么的落差。当时就有一种预感，如果我再不改变，咱俩五年多的感情很可能就到头了。也就从那天起，更加坚定了我要自己创业的决心，一定让你看到，我秦山也可以。于是，就开始谋划婚庆公司……”

“秦山，别说了，真不知道我进了移动，反而伤害了你。”

“这不是你的错，都怪我自己不争气。”

“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还等着听你的大事呢，看你那么认真，我问你，公务员你真的不参加考试能当上？刚你说能让书记比你爸爸还听话，出口那么牛气，是不是你中央或者省里攀上亲戚了？”

“没有没有，刚才是牛了点，不过，我认为我的计划确实有十分把握。”

“你什么计划呀？不沾亲不带故中央和省里都没亲戚，你怎么能让人家市委书记听你？如果你靠找关系请客送礼，要我说你就不要费那劲了，你绝对办不成，明说吧，跟市委书记能拉上关系的多了，按你说的，那该有多少不考试当上公务员的呀？你也清楚，每次报考公务员都是人山人海，靠拉关系送礼这不乱套了嘛？据我所知，还没听说谁没通过考试当上公务员的呢。你计划究竟是什么？除了拉关系送礼，还能有其它高招？”

“一直没告诉你，前阵子跟王刚聊过，他叔叔在市委……”

“说了半天，你原来托的是王刚啊？他不也是几次没考上还在家待着嘛？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听我说嘛，王刚告诉我，说他叔叔透给他一个信息，说是市委书记蒋大年手里有一两个特招指标，原来我就猜想着书记肯定能特批，王刚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细想想，市委蒋书记权利那么大，特批一两个公务员应该不算什么。知道了这个信息，我就开始动脑筋……”

“就一两个特批，人家蒋书记肯定会给自己亲戚或者最亲近的人，怎么会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