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这是我侄子（1/2）

“是。”永阳站起身，想了一想即回，“顾葵为公秩世子，翌日袭封护国公之位，原与朝云公主无干；早先晋封朝云公主时圣旨明示，除荫封轻车都尉外，另加一等男作为筹功之赐，这个爵位是赏给顾茂的，此后渐次晋为三等伯，轻车都尉该是推封给顾茗，父皇降恩授晋二等男爵；朝云公主加封齐国公主后，按制又加轻车都尉一员，父皇授给了顾英。如此算来，朝云公主名下的荫袭爵位全然封授，并未多授，亦未缺封。”

这笔账要看怎么算了，琴思月（龙汐）认为顾茂的爵位是荫封之一，永阳则表示这属编外赏赐，一通计算下来，数量问题转变为高低问题，哪怕皇帝没有因亲施恩，已是三等伯的也应降两品做一等男，封了二等男的至不济要有略低一级的轻车都尉。

皇帝微笑颔首：“这个不必议了，等你日后又有所出时再讲。”

琴思月（龙汐）还想争辩，夏守忠进来回道：“陛下，太孙在外求见。”

永林小心翼翼看了表姐一眼。

琴思月（龙汐）遂转话锋：“似是许久不见太孙了！”

帝后都松一口气：“快叫他进来。”

皇太孙之位在诸王之上，虽是家宴，依旧要守国礼，向曾祖母、祖父母与父亲请安后就怯生生看向琴思月（龙汐），软糯地叫了一声姑妈。

“一月没见怎么瘦了？”十来日间，琴思月（龙汐）想了许多，其中就包括皇太孙永宗。这个孩子是她一手接生，五六年间也费了不少心血，最初还是有些迁怒的，想通后又觉得孩子处境可怜，把那两三分芥蒂去了.成，余下的也转嫁到了永林身上。

永宗的眼中泛起光彩，跟着又唤了一声姑妈。

琴思月（龙汐）摸摸永宗的头顶，向下手的永栋说：“四弟，你给咱们侄子让个位？”

永栋金晏金旭顺着让了一座。

宫女奉了碗筷上来，琴思月（龙汐）笑问：“想吃什么？姑妈给你搛。”

永宗忽然伸手点了下琴思月（龙汐）的额头：“姑妈，还疼么？”

琴思月（龙汐）怔了怔：“姑妈不疼。”

“琮儿知道姑妈很疼”永宗指向琴思月（龙汐）的心口，“这里更疼。”

大人们面面相觑，琴思月（龙汐）握住永宗的手指，“带你去姑妈家玩儿几天怎么样？姑妈那儿有许多好东西给你。”

石皇后抢先道：“那敢情好，我正愁预备老七的事儿无暇分身，就托给你照管了。”

皇帝母子对视一眼，终究是没说出什么来。

朝云公主的威势是从前朝开始积累的，那时皇家有三个核心人物，即皇帝、康亲王、裕亲王，琴思月（龙汐）得着这三位大佬的宠爱可不是只会撒娇的，在巅峰时代，顺义伯家的大郡主执掌整个内廷用度，后宫妃嫔均受节制，于内廷堪称皇后之下第一人，又因其立场不同，有些皇后想做也不便做的事儿都叫她做了。彼时内外愤慨，合着力要扳倒她这个多事的管家姑奶奶，不料太宗在江南遇刺，带着郡主走领着公主回，甄贵妃一众识相的偃旗息鼓，越发没了翻身余地，好在没两年便下嫁神龙将军府，这才缓了口气。

身为昔日的受益者，皇帝母子太知道琴思月（龙汐）的手段了，如今公然提出要绑皇太孙的肉票，实在是令他们进退两难。

皇后应了，永林也表示同意，皇帝只好转变说辞：“你姑妈的学问最好，别顾着贪玩落下功课！”

永宗恭恭敬敬答应了，琴思月（龙汐）拿起酒盅抿了一口。

等到散席出宫，顺义伯夫妻并顾尹夫妻、玫珺姐妹、顾葵姊妹早已等在公主府，见着恢复如常的琴思月（龙汐）自然欣喜，三代聚于一堂，即近夜半方得休息。

到了次日，琴思月（龙汐）送走父母后传进管家长史打点谢礼，分送康顺诚雍恒等府邸，理、怀、和、质四家皇子府加一等，又下帖子，在八月二十二日设宴款请亲友。

全京城都擦亮眼睛等着看朝云公主如何收拾何家与太子妃，他们也没失望，中秋节刚过，内廷立刻打包了皇太孙送到朝云公主府，摆明是羊祭虎口的意思。

琴扩私下劝妹妹：“迎奉皇太孙入府，多少有周郑交质的嫌疑。”

琴思月（龙汐）不以为意：“寤生不过伯封，与周太子有君臣之别，朝云公主秩同东宫，请太孙小住不为僭越。

琴扩仍道：“话虽如此，皇太孙毕竟是将来的天子......”

琴思月（龙汐）微微而笑：“他现在还不是......”

“你的意思是......”琴扩愕然。

“没什么意思”琴思月（龙汐）划了下额角，“您不必多想。”

除了贴身的乳母，跟随皇太孙伺候的宫人连主子的边儿都摸不到，白白圈在预备好的小院中着急上火，想通消息都是不能。

太子妃听说后好似挨了晴天霹雳，大闹着一定要见丈夫，永林就一句话：“早先你不是想让琮儿给朝云公主做义子么？如今得尝所愿，又有什么不足！”

“我......我......”太子妃哭道，“琮儿也是您的儿子呀！”

“何氏，朝云公主在做郡主时已然执掌禁内，凭她的手段如果想对琮儿不利，就你这点儿能耐是没有效力的。”永林颇不耐烦，“琮儿有母后照看，以后他的事儿不用你管。”

如今整个何家的指望都在永宗身上，牢中的何弈听说此事，锤着牢墙悲叹：“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想我何家四代忠良，满门富贵，竟于一夕之间毁在两个无知妇人手中，冤孽！冤孽！”

毕竟是太孙外家，何氏独圈一片，太子妃之母何夫人闻声低泣，李章十分担忧：“父亲，朝云公主在这种时候把太孙接到府里，到底有何用意？”

“东宫的三皇孙是顾家外孙，朝云公主不党而党，皇子宗室无一不亲、六部公卿无一不近，将她开罪了......”何弈苦笑，“单一个顾长白（魔坤）就不是咱们应付得了的。”

“太子妃糊涂啊！”李章扶墙坐下，“即便太孙当真与朝云公主命格相连，未必就能是坏事，公主行事向来磊落，说不得还因这份奇缘高看太孙一眼，听说顾家两房不和，琴何又是近亲，白白弃了两厢有利的局面令神龙将军府二房获利，也未必能合朝云公主的初衷！”

“你明白，你母亲却糊涂。”何弈表情凄苦，“本是极侥幸的一盘好棋，如今满局告负，何家获罪是小，牵累皇太孙的将来却是大过难恕，就连皇太后怕也琴面不在了吧！”

何夫人绝食的消息很快传到高层的耳中，也不过赚得琴思月（龙汐）一笑置之，满京城都是朝云公主采办药材的队伍。

因有皇太孙在，琴思月（龙汐）就不便挪回神龙将军府，平日还在公主府起居，加上街前立着两道诏书懿旨，奉送孝敬的外官倍胜往年。

琴思月（龙汐）在东宫的一撞可不止顶翻了太子妃与何家，做引线的丹琦也没落好，石皇后在事后下了一道口谕，让丹琦安安静静待在院里抄经。太子妃背后又是皇太后，把个一箭数雕的顾侧妃唬得再不敢妄加动作，待琴思月（龙汐）转危为安，立刻传了消息出来要母亲千方百计在堂嫂跟前卖好，沐黄氏母女正要收揽神龙将军府人心，听黄氏说起来后出了以彼之名大摆螃蟹宴的主意......当然，一应花销还是沐家来出的。

稍加思量一番，琴思月（龙汐）点头应了：“过了二十二日我便有空，就在郑国府摆宴吧，清净了好些日子，也该沾一沾人气。”

黄氏千恩万谢的去了。

八月二十二日，朝云公主府开席，京中车马流水一般往陵元街而来，赴宴的贵妇俱是咂舌：“铁牌石碑还不够吓人？哄着神龙将军府俩少爷的那个是皇太孙罢？”

在宫里，顾茂给永宗陪读；在公主府，两个人宛如一对兄弟，顾茂做什么永宗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