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人算不如天算（2/2）

大典宫宴上偶尔还是能遇到的，只是不便随意交流而已。

“来——”琴思月（龙汐）招招手，“近前我瞧瞧。”

金是大大方方走到了了母亲和表姐中间。

琴思月（龙汐）宛如看着女婿的“丈母娘”：“舅妈，我兄弟这样的人物，你不怕委屈了他？”

“你这话说哪里去了。”齐王妃笑道，“就冲你对小姑花的心思，我便信得过府上对她的教养！”

眼缘很重要，琴思月（龙汐）吸取金明的教训，原是没有准备表礼的，而今见着金是只觉亲切无比，寻看周身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索性把腕上一串十八子解下来：“这是太宗皇帝的心爱之物，教我要了来，如今给你，太宗皇帝必会欣慰强梁知错、还宝子孙。”

齐王妃赶忙谦辞：“这如何当得起？”

金是已经接到手里：“姐姐赠的，儿子不能不收。”

琴思月（龙汐）朗声大笑：“说的好，我就看不上男子汉扭捏作态，正该响快一点儿。”

齐王妃张张嘴：“大公主，你要是显显年纪，带着金是出了门，凭着这份投契劲儿外人也指定把你们当成亲母子。”

“这辈子不是，上辈子未必不是。”琴思月（龙汐）问道，“可有酒量？”

金是回答：“平时不喝，姐姐要有兴致，弟弟自当奉陪！”

膳后告辞，琴思月（龙汐）临上车前说起正事儿：“二月二那天我下帖，请舅妈往神龙将军府小聚。”

齐王妃晚上跟丈夫闲聊：“缘分二字真是说不明白，早先我看大公主还有犹豫的意思，今天一见是儿，竟恨不得立时抢回家做自己儿子似的——”

“大公主虽然比是儿年长许多，却是正经的姑舅表亲，怎么就变成母子了？”懿郡王笑道，“听你的话音有为是儿吃醋的意思。”

“你都没见着大公主瞧是儿的眼神——”齐王妃啧啧称奇，“早先怕也没有认真结亲的打算，是儿刚露脸，她出手就把先皇赏赐的十八子拿了出来，说来就怪，是儿拿着她也亲切，整个像一对打小失散的母子。”

“语儿！”懿郡王咳一声，“越说越不着调了。”

“打个比方、打个比方而已！”齐王妃讪笑一声，“我看这事儿十有八九能成，咱们且等着娶儿媳就是了。”

齐王妃倒没猜错，此时的琴思月（龙汐）正在尽全力推销懿郡王世子金是，好像错过了他玫珺便嫁不出去一般。

张夫人还是相信大儿媳的眼光的，因与顾尹商议：“倘若两下顺意，这门亲事倒算大姑娘修来的福气。”

顾尹满面笑容，又问顾长白（魔坤）兄弟：“你们说呢？”

“老爷太太觉得好，儿子自无异议。”顾长白（魔坤）还没回过神来：自己媳妇中蛊了，把个舅表弟夸的天上有地下无？他也见过金是几回，哪里就值当这般推崇？

琴思月（龙汐）说道：“二月二是大姑娘的生日，我已经邀了懿王妃过府小聚，到时里外相看，成与不成，两下一见便有端倪。”

说归说，能有胆气拣择皇孙的也仅琴思月（龙汐）一人，她都极力促成，顾尹和张夫人当然不会刻意挑剔皇家。

张夫人点点头，因命清姐：“你盯着操办你妹妹的生日，几家亲戚都送请帖过去，再打发人告诉珍哥儿，我要当众将大姑娘认在名下。”

两对夫妻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合适，都拿眼看向顾尹。

顾尹有些尴尬，摸摸鼻子说：“你怎么想起这事儿来了？”

顾炼咳一声：“老爷，您难道就不该谢谢太太？”

顾长白（魔坤）夫妻都把视线放在顾尹身上。

《女戒》颁行后，男人保留了生孩子的权力，正妻则拥有了决定侧室和庶出子女地位的权力。打个比方，早先皇帝要册封后宫，跟皇后打个招呼就行了，皇后只有被告知权和管理权，有时候一个不小心还得被得宠的妃嫔“篡位”。现在完全不同，从官女到皇贵妃，一应品级徽号都出自中宫，哪怕妃嫔得宠干掉皇后，皇帝也只能另娶良家女入宫，不许扶立妃嫔为正妻。皇家已是如此，何况是臣民之家？除非时局倒退，否则哪怕改朝换代，这条勘定社稷秩序的铁律也不会轻易更改。

顾尹瞄了下发妻，索性硬着头皮站起来躬身一揖：“恩侯谢过夫人！”

张夫人红红脸：“都老夫老妻了，谢什么？”

俗语讲，破船尚有三千钉，便是这会子顾家集体削爵免官，张夫人也是货真价实的“天子师妹”，她下了赏花的帖子，自然有不少王妃诰命答应亲自上门。

顾老太君还不知道忠恂王府在大房那儿出局，听说张夫人要把玫珺记在名下后先夸儿媳贤惠大度，又试探着问：“可请了雍亲王妃与忠恂王妃？”

张夫人回道：“雍王妃是要过来的，忠恂王府回话说王妃脱不开身——”

“嗯？”顾老太君眉头微皱，“早先不是说忠恂王府有意求娶玫丫头么？”

“公主觉得不妥，婉拒了！”张夫人解释，“忠恂王府也不是非娶大姑娘不可，两下不偕，索性作罢。”

黄氏一下急了：“好好的怎么就不成了呢？”

张夫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早先不过随口提了一句，公主并未应下，又不曾走媒礼，结亲的事儿当然需得慎重，既然觉得不合适，各自另找佳缘便好。”

“那不梵——”黄氏想问，玫珺不跟忠恂王府结亲，不梵如何能攀得上雍亲王嫡女？

顾老太君赶紧打断：“错过这样的姻缘，往后可不大容易找更好的。”

张夫人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生防备之意：“您放心，必定有个可意的姑爷在后面等着。”

荣庆堂的消息不好打听，二房却不是密不透风的地界。张夫人略动手段就打听出了黄氏与顾老太君的算盘。

“不梵？”琴思月（龙汐）瞪大眼，“不是吧？二房便是再没分寸，又有什么底气认为不梵配得上皇孙女儿呢？”

“咱们并没分家，丹琦又生了皇孙，若是玫丫头嫁给忠恂王府的二王子，从宫里到太妃，大约不会觉得不般配。”除非撞着琴思月（龙汐）这样有心思的主儿，否则以顾不梵的条件来说还是很有欺骗性的。

琴思月（龙汐）不以为然：“雍亲黄家的三姑娘是嫡出，凭着其父在驾前的体面，要好不好能有个‘封邑公主’，长白哥儿还是国公世孙、文武状元，也没造化得个皇孙女下嫁。雍亲王是傻的，能选不梵做女婿？”

顾长白（魔坤）却并非没有尚得皇孙女的机会，义直郡王正出三女一子，三个女儿跟顾长白（魔坤）年龄相仿，早先明讷给外甥出谋，叫他把长女许给顾长白（魔坤）以为膀臂，起码争取顾家的中立。可惜天佑是太子一伙儿的，张夫人又是太子太傅的女儿，义直王半个弯不转的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