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都后一程（2/2）

一顿饭的时间，道士带着木匠回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帮着抬棺材，是木匠一个人扛着过来的。棺材太轻了！

村里的人都来看过老夫人最后一眼了，三三两两地结伙回去了，只有村长和黄联贵带几个老人留了下来。留下来的几个老人都是受过道士帮助的，因为道士能医治，几个老人都吃过道士采的药，于是自愿留了下来。黄思琴跟着她爹黄保远回去了，黄保远说心已经尽到了，不愿让女儿沾上晦气，村长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黄思琴也的确陪殷夫人很长时间了。

要进棺了，黄联贵不让村长碰殷夫人的遗体，说他年纪小，沾不得老人，只叫他让黄思进跪在棺材头里，让他在黄思进身边站着，他和道士两个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把殷夫人请进了棺中。坐在一旁的黄教授终于绷不住了，一下子哭出了声。吓得村长赶紧朝外面看，发现外面没人才放下心来。黄教授哭得撕心裂肺，仿佛死去的不是殷夫人，而是他自己。

道士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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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黄思进，走在前头，说是让他给奶奶领路，四个老人用借来的扁担抬着棺材向跟在道士的后头，再后面只有郝连仁跟着。按村里的规矩，人走人了，要抬着棺材从村里走一圈，让老人最后看一眼呆过的地方，也可以让亲人再悼念一下，可惜不能有吹鼓手，要不然会违反乡里的肯定。

村里人倒是没怎么讲话，毕竟死者为大，只是没有人祭拜。走过黄保远家门口时，黄思琴在门口点着火堆带着自己的弟弟玩耍，没人注意的是，黄思琴偷偷在棺材经过时，往火堆里扔了几张明显是裁剪好的黄纸，一下子火便烧得更旺了。道士知道，那是这丫头不敢为殷夫人烧纸钱而想出的变通方法，也算是为老人尽了点孝心了。

栖凤坡上，早有两名老人按道士早上的指示挖好了坑，等棺材到了，几人搭手把棺材放了进去，就抓起铁锹埋土，整个过程没一个人讲话，大家都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只有黄思进和郝边仁跪在坟边，等待着一切结束。直到道士叫思进搬起坟头，放在坟堆的最高处。

村里来坟上帮忙的人都走了，村长也带着思进和郝连仁回去了，只剩下道士一个人，黄教授道士就没让他来送，主要是怕他太伤心，伤心之下又说出什么影响他人的话来，给他和自己再带来什么麻烦，便安排他在殷夫人走后，把席子和铺盖拿到三岔路口去烧了。

这是有讲究的，人上了山，留下的东西必须在离家最近的三岔路口烧了，这样走人的人在那面才能收到这些物件。平常人家是需要专门请烧铺的人的，可殷夫人是犯错误，哪有人愿意不记报酬来做这样的事呢。于是这便成了黄教授的任务了。

茅道士坐在殷夫人的坟前，嘴嘴念念叨叨的，不知道是为殷夫人念往经还是述说自己的事。天将黑的时候，他又个身上偷摸的拿出几枚铜钱，那是他一直藏在身上的，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搜查，这次却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又从兜里摸出块油纸，把钱包了，用手在坟边上扒了个坑，把油纸埋了进去。

“大姐呀，这是哥给你留的改命钱，要不然到了那边，没人知道你是栾家后人，也没法与亲人团聚，希望哥这点心意能园你回家的梦吧！

你走了，说不得是受罪，也许是享福吧。记得到了那边，跟紧了他老人家，有他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等他成神的那天，你也跟着吧。

我得回去了，要不然老九会瞎想。你放心好了，我们仨注定要在一起的，等我和老九到了日子，自然会来陪你。妹子，我走了。”

说完从坟地边上抓起一把青草握在手心，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

道士还是守着自己的原则，送人走了，抓一把青草，到家之前不能回头，以防走的人留念，不肯离开。

送走了殷夫人，黄教授显得很沉默，时常坐在牛棚墙边避着风晒太阳，半天不说一句话。道士也有点异样，时常一个人走去栖凤坡，除了看殷夫的坟以外，还喜欢认真地看其他的坟，特别是王谋士和那位不知名的烈士的坟。看完也急着回去，而喜欢在山上溜达。

对于道士上山，村民倒也没什么担心，他以前也喜欢上山给乡亲们找药的，只是觉得最近他上山有点怪，都要过年了，天又冷，山上也没啥他要的药材呀。

到了年根，田里是没什么事了，各家就依着规矩准备过年的东西，黄保国在不违反原则的基础上，也尽力多给黄教授和茅道士多准备些过年吃用的东西。

今年收成不是很好，为了让大伙过好年，黄保国还组织了村里年经的几个后生一起到后山上打猎，意外地抓到了一头大野猪，这可解决了黄村长的大问题了，每家二斤肉是跑不了的了。这也让村上过年的喜庆更浓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