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树头霜(2/2)
“真的能结束?我们能回去了?”两位都有点惊诧。
“两位呀,你们要回哪里呀?家?你们还有家吗?观,我还有观吗?心安处,即是归途呀!”道士叹了口气,慢慢走回自己的床上,坐在床上发着呆。
村里人也陆续起来了,看着满村的霜,急急的叫着家人去拿稻草去盖那些越冬的菜,还连连抱怨这鬼天气。
牛棚学校这几天放了假,但还是常有孩子来这里玩耍,不是因为他们想学习,而是这里的空地大,家里大人也常聚在这里劳动。于是不大会,大场(读g,农村晒粮用的平整的广场)上便聚集了好多孩子,在大场上或跳皮筋,或跳绳,男孩子则多喜欢玩一个叫攻城的游戏。这霜对他们的玩耍影响不大,却似增加他们玩耍的兴致而已。
大霜过后,殷夫人突然就病倒了,这病来得蹊跷,连平时被四邻八乡称着神医的道士也束手无策,只能开了几付活血输气的药吃着,也没见什么好转。黄思琴常常过来照顾。她是黄保国兄弟黄保家的女儿,今天十三岁了,生得极为漂亮,个子也很高,不注意以为是个大姑娘呢,和郝连仁一个年级,平时也生得殷夫人的喜欢。于翠屏要照顾家里,晚上便经常安排黄思琴来陪着殷夫人一起睡,以服侍殷夫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唐教授责问道士:“茅道,人家都称你是神医,怎么殷大姐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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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你瞧不出来?”
“唉……”茅道士长长叹了一口气,却没回答。
“你倒是想想办法呀?实在不行我跟村长说,让你回去找你师傅来给殷大姐瞧病。”唐教授催促道。
“老九,不是我学得不精,而是天意难违呀。”
“啥?”唐教授差点叫了出来,觉得不对头,又立即压下了嗓子,“你说大姐这病好不了了?”
两年多的相处,唐教授已经把殷夫人看成了自己的家人,听到道士这样说,一下子有点慌乱。
“再等两天,要是年前不发生什么大事,殷大姐还有阳寿。”
唐教授一下子呆了,因为他想起了前几天道士说的关于树头霜的事,难道说真的要应验了?
转眼过了元旦,也就是到了村里人所说的腊月了,过了腊月便是年,新年已经在向着人们招手,殷夫人的身体还是没有好,连课都上不了了,所有的课程都由唐教授一个教着。
到了腊月初八,平时村头老槐树上只有早、中、晚上各响一次的大喇叭突然在下午响起了哀乐,一下子把村里人都搞懵了,在哀乐中,广播员沉痛地报道:“我们敬爱的周总里因病逝世……”村里的老人听完,一下子哭成了一片,有几名经历过很多的老人甚至哭得晕了过去。躺床上的殷夫人听完后,像被一下子抽光了全身的力气,连话都说不出来。
黄思琴吓坏了,连忙找来茅道士和唐教授。道士上前给殷夫人把了把脉,没说什么,直是劝殷夫人不必伤心,还宽慰殷夫人,总里来人间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现在是羽化归仙,我等皆是凡人,该为他高兴才是。可惜殷夫人听了毫无反应。
晚上,唐教授和茅道士坐在房间的床上。
“道士,大姐可还有得救?”唐教授轻声问道,生怕隔壁的殷夫人听到。
“大姐要走了!你我都留不住的。”道士淡淡说道,“不是我不尽力,天命如此罢了,我无力改变,你也不必介怀吧。”
“为什么大姐这么好的人也要被下放改造,还只能这样留在这里?”
“老九,我观大姐,贵气极重,其姓不实,如若我算得不错,大姐原为总里身边之人,应该是为总里出生入死过,极得他老人家器重。现在他老人家羽化归位,总会有一批忠心之人服侍左右,而大姐就是为他老人家扫清后路之人。所以他老人家走后,四七之内,便该有这样一批人随之而去罢了。”道士以前从不敢说这么多话,怕言多必失,今天大着胆子把这些迷信之词讲给教授听,估计是怕他应该殷夫之事伤感而影响自身吧。
“你……你真的……”唐教授结结巴巴一句话没有说得出来。
“老九,我是什么人你清楚,迷信之说,你也见过,看你的样子,是否想问我你儿子之事?”
“你是如何知道的?”唐授权差点要冲到道士床上,因为他回国后从未和任何人讲过自己有个儿子,连组织上都没有汇报过。
“你不必吃惊,你的面相该有一子,但在花甲之后,便与你再无父子缘份。你也不必挂念,他很好,还与你尚有数面之缘。至于你与他见面之后,是否如你所愿,就得看你俩的造化了。”道士不紧不慢地说。
“你说我们还能见面?”唐教授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
“数面之缘而已,却再无父子之缘了,为你送终的,只有思进而已。”道士今晚好像要一下子把自己的本事用完似的。“我此生也不准备再为人看相,看清了,别人何乐,我又何乐,一切随缘吧!我俩的结局相同,不至于无人陪伴。”
说完道士再不说话,只差唐教授一人在床上翻来覆去,欲言又止,就这样在床上翻了一夜的烧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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