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往若梦虚之二（2/2）

“别难过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尊……”虽然无雪什么都没说，但老尊似乎也能轻松解读她的想法，她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眼泪又止不住哗哗直落……

“快吃吧，吃饱了就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诵读呢……”说罢，浮现于门上的身影，也渐渐退去了，气氛也再次沉静下来。

无雪一边止不住流下泪痕，一边拿来案几上的锦盒，打开，一层一层地摆开。此时她才看地明白，里面放着的，真的都是她曾经，最爱吃的点心……

虽然些许点心上，已染上了尘土，但她还是动起筷子，一口一个入嘴，吃的津津有味。

伴随着舌尖的触感，她感受到的，全是熟悉的味道，这些味道，不仅仅来自哥哥的手艺，更来自过去记忆，那些尘封已久地，爹妈的味道。她的视野，早已被眼泪浸润地模糊不清：啥都说不出口，只能一个劲地夹，一个劲地吃，直到……

--数周后中元节前夕--

中元节前夕，整个无音谷，都充斥在大家伙手忙脚乱的氛围当中。随着村里的传统习俗，每家每户都在忙着装潢门户，备餐守食，纷纷为着整个村子难得的大盛会出一份力。

传统手艺的纸灯挂起，上面都白纸黑字画满了母神的美容；门头上系上预先准备好的，一家子最为整洁的白绢，随风舞起，非常好看；掌厨的女性将备了好多时日的盛菜整齐放好，盖上白纱网，确保新鲜的同时期待着家人给予好评……

村市上，商贾和百姓早已热闹非凡！

某村妇在路过一家蔬果摊子时，与摊子老板热情闲聊起来。

“老虎头，今天啥菜新鲜呀？”

“诶，这不是东村的无飘飘妹妹么？”老板将放于摊子最右的豆芽菜递上，乐呵呵到：“信哥的，这豆芽菜是早上刚从苗场里摘下来的，绝对新鲜！”

“老虎头你可真会说笑，我都是几个小孩的妈了，还叫我妹妹！”村妇止不住也乐呵起来，拿过老板递来的豆芽菜，上下打量，很是满意道：“好，我就信虎哥哥你了，给我来两斤吧！”

“要那么多吗？不知道够不够，哈哈！”

“中元节都快到了，总感觉家里的菜备着不够吃，多买点……”

“也是，从明天开始，村子便到了禁市期，大家都必须按照传统习俗在家里不许随意外出，不准备多点，怕是要挨饿，哈哈！”

“是啊，这不，今年年中刚生下了个小的，家里筷子又多一双，得准备多点才行！”

“哈哈！”老板把适量的豆芽菜扎好，递给村妇，同时收下村妇递过来的银两“来，我特地给多二两豆芽菜，祝你家孩子健健康康！”

“妹妹谢过哥了！也祝你生意兴隆！”

说罢，两人也就此别过，但村市的热闹，远不值这般……大家纷纷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将自己置放已久的商品摆出，确保能在这年末之时，赚个盆满钵满！

而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最为忙地晕头转向的，便是无音谷里最为庄严神圣的地方——圣母祠。毕竟每当这个时候，她们便要做着手准备圣母祭的事宜。

所谓的圣母祭，便是整个无音谷里，东西南北四村，都必须严整对待的祭祀活动。每当在中元节这天，东西南北四村分离居住的无氏族人，除了未成年和手脚不便、年上花甲的村民外，都必须来到整个无音谷最中央的圣峰处。

在这天，大家进入圣峰其中的上古神mi洞穴，并在圣女的带领下，祭拜里边那巨大的，圣母石像。通过这种方式，感恩母神对无氏上下的庇佑，同时祈求母神，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继续呵护无氏：让整个无音谷，能再下一年里依旧风调雨顺，谷泰民安！

身为圣母祭最为重要的圣女无雪，要做的，便是在中元节之前，将要准备的颂词背地滚瓜烂熟，祭祀的流程也要反复熟悉……而老尊，也要开始为祭祀准备其他的事宜，确保整个氏族一年来最为重要的祭祀，能够平稳度过。

而所谓的禁市期，便是在祭祀之前后，整个无音谷便要进入长达一整周的禁市期，所有无氏族人，都必须遵守传统纪律，在这段时间里不允许随意外出。因为氏族传说，这段时间里母神会化身人形，悄然进入村民的家中品尝各家备好已久的祭食，而如果在这段时间，离开了自己家而导致错过母神的登临，便会视为对母神的大不敬……所以依照传统习俗，大家都会认真驻守在自己家中，确保不会错过，任何一次母神临幸的机会！

也因为这个原因，身为圣女的无雪，便能在这段期间随意离开圣母祠，因为大街小巷一般都不会有行人出入，她的行动不会被他人所非议……不过，就算是这般难得的自由，无雪也会尽量克制心中的欲望，每一次出门，她都是走在去上古神mi洞穴的路上，目的便是为了提前熟悉圣母祭的路线及其他内容。

不过，明天才正式进入禁市期，今天的她依旧要老老实实呆在圣母祠里。晚饭过后，老尊便与其，在禅房中商讨起过几日的行程。

“明天会是第一天禁市，我会在今晚便到达你龙大哥家里，然后明天开始都在他家中商讨一周后中元圣母祭的事情，为期数日……”老尊吩咐道。

每当这个时候，老尊便会挑选几天时间，去到现今村子村长处商讨有关的准备事宜，并且因为要守住忌讳，她一般都会持续在村长家中呆上数日才会回来。而之所以要去找无龙，因为此时的他，不仅是距离圣峰最近的东村村长，同时也是名誉上整个无氏一族的领袖，早在数年之前，因为某些原因，他被所有村的村长，连同长老、老尊的统一推崇下，坐上了族长的宝座。

“今年老尊怎么那么早就过去了？”因为禁市的原因，过往中元节前，老尊都会先带无雪走几天流程适应一下才起身前去族长家。但今年，她却在禁市之前，便告知无雪要离开的打算。

“今年要准备的事情特别多，我还得去拜访其他村的长老和村长……你一个人……”老尊似乎有些不放心，严肃地问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应该……”无雪似乎也有些不安，虽然说年年都要走这样的流程，但因为每次举报都时隔非常长的一段时间，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确定性……所以面对老尊的疑惑，她也不敢明确回答：“应该可以……”

“别担心，我会尽早回来，如果你实在抓不定主意，你就等我回来再说吧……”

“因为这段时间侍从们也会离开这里暂时回家居住，所以整个圣母祠只会剩下你一人，除了要循例完成每日的诵经外，你还要学会照顾自己起居饮食……”老尊虽然年事已高，但面对尚在花季的无雪，依旧是一万个不放心，反复强调道：“后堂放有一些干粮，厨房的锅子里也留有厨娘走前备好的烧饼，应该够你吃上一周有余……”

“知道了，老尊……”无雪回答道。

“好吧，今晚就这样吧！我也要准备起身去你龙大哥家了！”虽然老尊依旧有些不放心，但她深知再过几个时辰便入了午夜，禁市也就开始了，所以她便想着赶忙起身准备自己的行程：“你先去休息吧，不用来送我了……明天要记得早起诵经……”

“好……”

说罢，两人一同给面前的圣母画像磕头跪安，便纷纷离开禅房。

在回寝室的路上，无雪一直都抬着头，一边看着夜空中挂着的小眉月，一边陷入独自的深思中。

直到终于是停下了脚步，面向寝室的门，双手放在木质的门把上，低下头，心中默语道：

哥哥，你到底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