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秘密(4)(2/2)
霍秋宴一边凝视歹徒,一边吩咐银行职员把老太太搀扶到角落休息。
老太太哭声听过去短促碎裂,夹杂获救而瞬间庆幸的表情。世间人揭是如此,只要死的不是自己,那么死的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我在电视上见过你,点金圣手,霍先生。”歹徒手中黑色枪孔泛着冷气,他威胁似的把枪对着霍秋宴。
“遇到我,你很不幸。”
霍秋宴握着那把对准他的手、枪,手指堵住枪口,对歹徒说道:
“现在你开枪,枪管爆炸,我们两个都得死。”
“你的手也会被炸飞。”匪徒不屑冷哼,当他傻子。
“总华探长叶国森是我的朋友,每个月都会邀请我们玩射击。
枪,我比你了解的多。”霍秋宴淡然说着。
“胡扯!”
匪徒语气凶悍,而视线往下,他手指却开始发抖,暴露他内心恐慌。
枪都拿不稳,保险杠都不打开怎么射击?
可见,抢劫只是歹徒一时冲动。
霍秋宴心里已经下结论,对方是丝毫没有枪械方面的经验,仅凭一腔意气行事的莽夫。
“想试试?”
霍秋宴忽然笑了,把那把枪抵在自己前额,挑衅般对歹徒说。
“你开枪吧。”
!
匪徒扣着扳机的手迟迟没有下手,他睁着那双贪婪眼睛望着满地纸钞,心里止不住一颤。
如果真像霍秋宴说的,他现在开枪,枪管爆炸,他们两个都得死。
他只想要钱,可不想陪上命。
这不是霍秋宴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头,十年前有过一次。
那时他还年轻,在绝对武装力量面前,感受过人肉身的脆弱与内心的恐惧。
而现在,他足够老了,对生命消失已经不再能威胁到他,感觉枪械冰冷让他瞬间冷静下来,他听着自己平和声音劝慰。
“我无所谓。
想想你自己,众目睽睽当场杀人,我死了,等着你,只有监狱。
再想想这里的职员,衡生银行总共三千六百三十个职员。
我死了,他们就会在瞬间失业,几千个家庭在第二天就会没饭吃。
你觉得,他们会找谁的家人泄愤?”
歹徒内心混乱至极。
霍秋宴声音沉稳,他每说一句,匪徒就面色犹豫不自觉后退一步。
霍秋宴见到人群中的叶国森,无声的笑了,继续咄咄逼人对匪徒说着。
“你那时在牢里,家人被泼红油漆,孩子被欺负也没办法保护她们。
怎么,还想开枪?”
霍秋宴堵住枪口的手指,微微一松。
歹徒在那瞬间一愣,未反应过来的那一刻。
躲在人群中的叶国森见准时机,冲上前去,一个过肩摔迅速制服悍匪。
事件发生不过零点几秒,当人们回过神,一切已经结束。
“手指抵住枪管,枪管会爆炸?”
总华探长叶国森身居高位许久,他已经显得有些老态龙钟,而身为警察对枪械了解趋于本能,他对霍秋宴故作镇定满口瞎话感到好笑。
手指抵住枪管,是不会爆炸。
“只是想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勇敢。”
霍秋宴扶着金丝边眼镜,视线撇了一眼挟持他的男子,男子正一脸惶恐被警察带上手铐。
“他错误地认为,一个人手握枪支就是勇敢。
勇敢。
当还未开始,我就已知道自己很可能会输,可依然要去做,而且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坚持到底。
很少能赢,但仍有机会。”
霍秋宴说着那番意有所指,大客户总华探长叶国森先生名下三十万港元,要求他本人签名担保,叶国森才停止提款。
霍秋宴拿过秘书手中的纸匆匆签了个名字,交给叶国森。
叶国森瞧了两眼手中一张协议,又扫了一眼挟持霍秋宴的莽夫。
“放心了?”
霍秋宴语调清淡,并不拘谨,丝毫没有一丝祈求的意味,在银行几乎破产高风险压力之下,任然保持处事不惊的态度。
叶国森心中已经有所结论,环顾总行大堂无数双眼睛,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撕——”
脆弱纸张撕裂而发出微弱声音,在气氛紧张银行大堂尤为显眼,叶国森拍了拍霍秋宴肩膀,对外表态般说:
“霍先生,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照样能智取悍匪。
赚钱,是你的强项,无需担保,叶某也相信不会有问题。”
叶国森拍霍秋宴肩膀力道很重,仿佛在告诫现在他们在一条船上,别让他失望。
“当然。”
霍秋宴忍住想用手撕下叶国森这一层虚伪笑容的欲望。
他眼角扫到媒体,已经把这一瞬间顺利拍下来,可以预料,明天的新闻能镇定外界情绪。
暂时缓解外部矛盾,现在轮到内部。
联姻?
说的好听,不过是卖女儿。
李峻庭以为只是替霍月华选择一个男人?梁少悠和李悦宁接吻了,他是不真诚的所以换个选杜宇航,这样杜家就会给霍家2亿融资?
霍秋宴坦然自若走到李峻庭面前,下达最后告知:
“霍家,不卖孩子。”
“howard(霍华德)站在你的位置,你现在还有什么其他解决办法?”
李峻庭理智问道,他们缺口2亿,除了靠白、粉起家的杜家,谁拿得出这么多流动资金?!
“李峻庭,你有几个孩子,能把她卖几次?”霍秋宴语气变得冷漠,对大姐丈夫容忍度还是有限的,轮不到李峻庭怂恿他卖孩子。
“……”这话问道心坎里,李峻庭一时语塞,他只有李悦宁一个女儿,他的女儿已经结过两次婚。
“大伯父,这照片……”苏明决指着拥吻男女,决定下一贴猛药。
“从订婚到结婚中间相距,是对感情浓度的考量。人是月华自己选的,无论走的多远,都由她自己决定。
大伯父不会把霍家女儿当货物一样卖出去,那不是在替她选择一个男人,那是在强迫她选择她不想过的一种生活。
至于这张照片……”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照片里,李悦宁踮起脚尖,她脸颊微微抬起,双手攀附在梁少悠的肩膀上,怎么看也是女方主动……
霍秋宴绕过苏明决,他看待侄子眼神有些怜悯。
“明决,管好自己的太太。”
衡生大厦的楼顶,狂风席卷。
霍秋宴站在高楼之间阴影被拉得很长,他拿起一把手中纸钞,慢慢撒下去,下面就会有无数双贪婪欲望的眼睛盯着纷纷扬扬红色纸片,人与人相互撕扯、争夺,仅仅只是为了几张纸。
纸?
它有个更美妙词。
钱。
他能贬低这种需求?
不。
因为,所有男人都知道,贫穷,是可耻的……
那晚,霍秋宴哪里也没有去,一直在衡生大厦楼顶坐到天亮。
人需要走出自身认知的局限,走出后,他终于发现……
香港这座城市,突破虚假繁荣,它原本是空的。
超脱幻相,一无所有。
次日,司机找到他的时候,问他:
“霍先生,今天去哪里?”
“浅水湾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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