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2）

我缺失的信仰似乎就是从这一刻，在我卑微、低贱灵魂的注视下被我重新拾起。

我放下手中拉满的弓弦，卸下数十年如一日磨亮的箭头，带着一捧林中馈赠与哼唱的歌谣向你走去。

那是你教我的歌谣，为你所唱的歌谣。

我会在你身前忏悔，只向你忏悔，为我无礼的怒骂忏悔。

我爱你，并将爱你。

我知道，即便这只是一位终于学会谦卑乞丐的爱，你也会还与一支鲜花。

我不祈求获得更多，因为我已经得到全部，在羽翼里重生的机会。

我只想我自己知道，我爱你，并将爱你。

艾雅柔软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回荡，让诗句多了些忧愁，少了些热情。

“嗯哼。若把这诗句偷回去献给那些贵族小姐，就能赚上一大笔。”洛佩斯向后挪，直到靠着树干，看到因此趴俯在他身旁的花环绒鹿正在相互舔着绒毛。

“优美的情诗！”艾雅阅读几次，才从萦绕的美感中脱离。接着，她似忽然听到洛佩斯的话一般：“什么？贵族小姐？”

“嗯。就像是，在戴维给孩子讲述的故事里……她们可没扮演过什么好角色。”他揉揉眼睛：“从他洁白的面包被护送领主小姐的骑士踩烂之后。”

“这可是以偏盖全。”艾雅白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洛佩斯笑了起来：“我可不是写诗歌颂那些小姐的吟游诗人。”

“是吗？你最好不是！小心戴维要你赔偿他的面包。”

“没错，他确实会这么做。我差点要以为你与他见过面了。”

洛佩斯逗弄肩头的碧翠鸟，抬手接过艾雅递来的婆娑树叶：“这首诗听起来很耳熟。”

“用词还有语调……”艾雅说出自己的结论：“应该是与湖边的那个出自同一人之手。”

“真希望我们不会成为生活在结界中的人……还有精灵。”

亟待消磨的时光中，远处低矮的树丛忽然延续着沙沙作响。那声音一直持续到被困意包裹因而思想迟钝的洛佩斯也察觉的时候。

他因此坐起身子，身体与思想都在一瞬间警觉，手掌攀上的短刀也蓄势待发。但也仅仅是蓄势待发。

很快，困意与松弛就又重新回归他的身躯，耳边也只剩下艾雅悦耳的笑声。

一队穿着着铠甲的猴子从树干中窜出。

“看来我的脑袋还没有凝固。”洛佩斯小声的抱怨一句，松开紧握着的刀柄，再一次靠向树干。

感受到敌意的消逝，猴子才肯谨慎的向他们走来。

它们首先冲艾雅行礼，然后拿出一封银色羽毛印封的信件交给她，并目不转睛的注视她亲手接过信件。

只是敬业与懈怠并非无法共存。

在确认自己完成任务之后，它们就丝毫不带留恋的转回身子。

直到，那些猴子走出有一段距离后，它们才恍然想起自己忘记把另一只猴子抱着的用树叶装饰的果实交给洛佩斯，这才赶紧往回跑，嘴里还“咕嘎”的说着些什么。

但洛佩斯听不懂，只能靠着艾雅的笑容，猜测其中的含义。

“好的，我会过去。”

短暂的交流，艾雅点头应承它们的请求。那些猴子便起身离开他们的树干与火焰，返回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