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1/2）

下了场雨，温度有些低。通往霍格莫德的小路上满是泥泞的水坑。

卡尔提起右脚看了一眼脚底，发现已经被厚厚地裹上了一层泥。

他叹了口气，看着前面的德拉科扬声喊了一句。

“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相比于卡尔颇有些不耐烦的情绪，德拉科看起来心平气和。

他甚至回头看了看抱怨连天的小麻烦精，银灰色的眼睛不怎么耐心地瞥了他一眼。

“闭嘴，跟上。”

他说完就回过头继续走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卡尔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阴阳怪气地学着他刚刚的表情和动作，最后却把自己逗乐了。

他像个发条小丑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甚至一不小心撞上了德拉科的背。

“哦！德拉科你的背是石块铺的吗？”

他揉着鼻子痛呼一声，从德拉科背后探出头。德拉科停在了一蓬乱糟糟的栅栏前面，卡尔看见他前面的有泥水积蓄出的一个淤泥坑，甚至还有黑乎乎的丑蟾蜍从他们脚边跳过去。

德拉科拿魔杖敲了敲他脑袋，示意他往前看。

卡尔骂骂咧咧地警告他下次再敲他的头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然后摸着脑袋抬眼从烂掉一半的栅栏上方看过去。

从栅栏延伸出一条蚯蚓般扭曲的小路，被腐败的枯草覆盖着，就这样扭曲通向半截悬崖。

就在那悬崖上，一栋更扭曲破烂的房子默默矗立在那。

或许它不该被称为房子，用破棚子来形容它更为贴切。

因为卡尔觉得这么破败怪异的房子，绝对不会有人居住。

他甚至能想象到深夜袭来的寒风把它吹的吱呀作响，摇摇欲坠的样子。或许还会被突如其来的雷暴击中，就此跌落深渊。

这栋建筑四面漏风，塌了一半的屋顶就像被砸破了头盖骨的骷髅头，用空洞的眼眶注视着每一个停留的行人。

那古怪的凸出造型，以及掉落了半扇窗户的窗口还在黑乎乎地灌风。破烂的窗帘往外飘动，就像挂着一条死人的腿。

这里无论怎么看都很恐怖。

而乌鸦嚎叫着停在屋顶的时候，整栋房子散发着死亡的腐朽气息。

风吹过栅栏，吹动了挂着的门牌，它小幅度地摇晃起来，那声音就像老鼠将死的呻|吟。

卡尔走过去，捏起那块门牌。

“尖叫屋棚……”

他面无表情地松开手指，锈迹斑斑的门牌号就像抱怨被那么粗暴对待了一下而抗议起来，它发出了悠扬的咕吱声。

“我记得布雷斯聊起这里的时候说过它闹鬼……”

他回过头，侧着脑袋看着德拉科怀疑地开口。

“所以你认真的吗？”

德拉科扬高下巴，眯着眼打量这半腐朽的栅栏，一边不经意地回答他。

“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保险了……因为这里闹鬼，所以除了我们没有别人会来……”

他用魔杖简单施了个咒，把碍事的栅栏移到一边。而栅栏被枯死的藤蔓覆盖缠绕，所以移开的时候发出噼啪的撕拉折断声，就像踩碎骨头时发出的声音。

“这是你要求的安全隐秘……没有地方比这更隐秘的了。”

德拉科点点头看起来很满意，他看着卡尔有些苍白的脸色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不会是怕鬼吧……”

那充满微妙的语气深深刺痛了卡尔，于是他咧嘴呵了一声，露出一个颇为不屑的笑容。

而为了证明自己的尊严，卡尔傲慢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架势就像一只热茶壶那样，并且打算身先士卒。

德拉科也绅士地配合他做出一个手势，示意在他之后。

就在他们打算近距离看看那栋房子的时候，他们听见有人骂骂咧咧地靠近了。

声音很熟悉。

……

“说真的！你们非要在游玩霍格莫德的时候吵架吗？”

哈利抱怨地朝他两个朋友嘟囔，他披着隐形衣，走在罗恩和赫敏的中间。

而从他们汇合开始，罗恩和赫敏就没停止过语言攻击对方的幼稚行为。

“是他先开始的！”

赫敏气呼呼地指责，而罗恩气的涨红了脸。他用手指指向着自己的鼻尖，充满疑惑和气愤地反问她。

“是吗？真的是我吗？我不过是说斑斑要是还在的话，我就可以给他买个新笼子了！”

“哦，是吗？！”赫敏瞪着他，“那你怎么不说，刚刚经过猫头鹰店的时候你故意提起克鲁克山的事，还说克鲁克山如果在这一定会吃掉这些可爱的‘吟游诗人’。”

赫敏把头发撩回背后，看起来就像准备战斗的公鸡。她炸开的脖颈斗志昂扬，随时准备扑上去战斗。

而罗恩嚷嚷着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恐怕猫头鹰店里小巧的“吟游诗人”会觉得被这两个人冒犯了。

他们站在那对峙，哈利穿着隐形衣站在他们中间，不得不隔开他俩防止事态进一步升级。

因为哈利隐形了，所以这画面看起来十分诡异。

……

“所以德拉科你怎么看？”

卡尔微微侧头对着面无表情的德拉科小声嘀咕，但他的眼睛依旧看着台阶下面那“两个”吵闹的格兰芬多地精。似乎期待他们接下来的动作，说真的，要不是哈利拦着，他们或许早就分道扬镳了。

而德拉科只是嫌弃地抽抽嘴角，轻轻推开了挡路的卡尔。

他往前走了两步，刻意扬高了声音。

“哦，韦斯莱先生？您来这看房子是吗？”德拉科的声音把底下两个人吓了一跳。

赫敏迅速收敛了表情，飞快踩了一脚罗恩顺便提醒他有人在这。

然后她微微仰头看着德拉科，面上表现的很淡定。

而被踩到面容扭曲的罗恩狼狈地退了两步，闭起嘴巴压抑着小声哼哼起来。

“看来你父亲存了几个纳特，能给一窝地鼠买个新窝了？”

德拉科银灰色的眼睛微微下视，他站在那就像打量着他家养的一群家养小精灵。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卡尔看到他那副嚣张的模样不得不把眼珠转了一下，然后挪开视线轻轻叹息了一声。

有时候他会觉得德拉科真刻薄，一点也没辜负斯莱特林的坏名声。

罗恩咬牙切齿地让德拉科闭嘴，接着他看见了站在他旁边的卡尔。于是眯起眼睛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就好像他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

“我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所以你不也鬼鬼祟祟地在这约会？马尔福你追人点子和你的朝天的鼻孔一样可笑，起码我都知道在这约会的人就是个傻瓜！”

卡尔直接露出一个迷惑的表情，他很想打开韦斯莱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他的话总是乱七八糟地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赫敏翻了个白眼让罗恩少说点，她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德拉科，表情透露出紧张和防备。

“我想我们没有理由在这吵架不是吗……”

赫敏想赶紧息事宁人，然后带着笨蛋韦斯莱和见不得人的哈利离开。

而躲在一边，甚至巴不得原地消失的哈利缩在隐形衣里面不敢出气。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霍格莫德的理由和资格，如果德拉科·马尔福发现了他……

他恐怕会被关进禁闭室，更有可能是斯内普大蝙蝠的禁闭室……

德拉科嗤笑一声，表情嘲讽。他没去搭理罗恩·韦斯莱的胡言乱语，但也没否认。

“所以你们在这干什么呢？没有了你们大名鼎鼎的救世主破特小主人，所以就像流浪狗一样乱窜吗？”

德拉科一边不吝啬恶毒的语言讽刺对方，而一边用怀疑的视线仔细地打量着他们，因为这两个格兰芬多反常的行为很值得人怀疑。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一些细节，于是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和奇怪。

就像看见了什么难以解释的事情。

赫敏感觉要遭，她顺着德拉科的视线低头一看。雨后的地面很泥泞，足够他们留下很多乱糟糟的清晰脚印。

而除去他们身后的两道脚印，还有一排脚印像幽灵留下的记号，鬼鬼祟祟地跟着他们到了这。

而哈利猛地捂住嘴巴，他绝望地看着自己的靴子。鞋子里的脚趾不安地动了动，就像进了一只跳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