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1/2）

一年一度的万圣节到了。

在今天，霍格沃茨的装饰会变得有些恐怖吓人。你要随时提防身边的同学会不会给你的书包里塞上几只蟑螂，或是打开书本时会不会蹦出一只可怕女妖的鬼脸。

乔治和弗雷德在今天杀疯了。

他们拿着从佐科笑话店里买了的新歌道具，疯狂捉弄着走廊上的同学。

甚至被麦格教授逮住的时候还能嬉皮笑脸地背着手鞠躬承诺不会再有下次了。

今年的餐厅屋顶的主题是黑乎乎的阴云，仔细观察的时候，你可以从云层缝隙里看见黑乎乎不明生物的触手和爪子。

这看起来恐怖气氛十足。

按照惯例，今晚的宴会依旧是无头骑士带着幽灵们进行热场活动。

皮皮鬼也参与了，它古怪地笑着，从餐厅阴沉沉的顶部俯冲而下，引起不少孩子的惊呼。

因为除了今天，平常的时候皮皮鬼不被允许随意进入餐厅。

由于它过于调皮的性格和作风注定它在学生里得不到多少欢迎，除非是针对费尔奇的时候。

这是它和学生们难得统一战线的时刻。

桌上有着红艳艳的水果和黄澄澄的烤鸡，在色彩柔和的光线下就像美丽的毒药那样充满诱惑的色泽。

卡尔嚼着樱桃，看着教授席上斯内普先生满脸阴沉地配合邓布利多校长无趣的冷幽默。

教授席上很欢乐，除了斯内普教授。因为他看起来和所谓的欢乐格格不入，万年不变的黑色袍子和他的脸色一样压抑。

也不知道谁放在他面前的帽子“砰”地一声炸开了，烟雾里跳出一双耳朵，它啪嗒啪嗒地走过长桌然后跳到地上消失不见。

显而易见这是个万圣节恶作剧。

而只有邓布利多笑的像个孩子，坐在他旁边的斯内普教授眼角抽搐，默默地离他远了一点。

目睹一切的卡尔兴奋地扯了扯德拉科的袖子，示意他看看那一幕。

“别烦我…”

而德拉科拍开卡尔沾了果汁的手指，表情不太好。

“又怎么啦，少爷？”察觉德拉科心情黑暗的卡尔回过头看着他。

接着就看见了对方眼底深重的黑青色。

而德拉科看着他的眼神也黑沉沉的，看不清楚情绪，但和友善搭不上边。

他看起来就像好几天都没睡好的样子。

卡尔想起了什么，他识趣地咳嗽了几声选择了安静不再去招惹德拉科。

“你怎么了？卡尔？”潘西听见卡尔差点窒息的咳嗽，关切地问了他一句。

而卡尔只能捂着嘴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总之，万圣节奇怪的气氛变得更奇怪了。

布雷斯原本在和达芙妮聊天来着，他注意到德拉科用古怪的视线盯着卡尔，就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德拉科最近一直在做噩梦，”说这话的时候布雷斯的声音含糊，表情还有些好笑。

“而他说漏嘴的时候，我注意到恶梦的主角是你，卡尔。看来德拉科认为你才是令人害怕的博格特哈哈哈哈哈……”

布雷斯那意味莫名的视线落到卡尔的脸上，而这让正在喝葡萄汁的卡尔惊吓地咳了一声，被呛了个半死。

惊天动地的咳嗽吸引了半张桌子的注意力，还是潘西可怜他用魔咒缓解了他尴尬的样子。

“等等，你梦见我了。”卡尔张着嘴不可置信地问他。

可这不应该啊，恶梦一般只出现他最害怕的东西，怎么可能是自己？难道德拉科居然怕自己？

这不可能。

上次德拉科在魔法防御课上面对博格特的时候出现了什么来着？

对了，他是不是也没排上就下课了？

没等卡尔想出个一二三，布雷斯就在德拉科堪称威胁的目光里闭上嘴。

而在布雷斯的碎嘴之下，心情更沉郁的德拉科低垂眼睑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卡尔。

看着他被葡萄汁水濡湿的唇瓣，绯色的汁液晶莹剔透。

眼底深处的情绪更加晦涩起来，德拉科就像疑惑着什么似的皱着眉头收回视线。

然后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

他从来没骂过这样的脏话。

所以卡尔惊到了，他把手放到桌子底下。底气不足地小声道歉，尽管这道歉在其他人眼里看起来毫无理由可言。

所以布雷斯甚至以为卡尔在讽刺德拉科到处发脾气的坏习惯。

但卡尔可没有讽刺他的意味。

那是因为卡尔觉得这张桌子上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干了什么。

他就是那个害德拉科做恶梦做了一个礼拜的人。他还以为他失败了，原来这玩意还能有法术延迟的吗？

卡尔道歉过于真心实意，以至于潘西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被德拉科吓坏了的孩子。

她开始觉得凶巴巴的德拉科真是做了恶梦都要怪到卡尔头上了。

可笑的是卡尔以为自己知道些什么，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对于德拉科而言，那可能算不上是个恶梦。

毕竟梦里的卡尔可没有白天见到的那样浑身是刺的桀骜不驯。

与现实相反的是他只会安静看着自己不说话。

没有气死人的顶嘴，没有乱七八糟的诡异行动。

注视他的那双眼睛让德拉科没来由地心软，并且感觉那是一只漂亮的布偶猫，温顺乖巧。

无论德拉科说什么要求什么他都会乖乖听着，然后去做。

只是地点不应该在床|上。

疯了。

德拉科颤颤巍巍地深吸一口气，这肯定是哪里弄错了，不然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就这样，一晚上没搭理任何人的德拉科连食物都没怎么动，而现在他只是安静沉默地坐在那怀疑自己，怀疑这个世界。

额头的金发散落着，而它的主人没心情打理它。头发遮掩了他有些凉薄的眉眼，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座漂亮的失去生命的石膏像。

卡尔也沉默了，以为恶作剧过头了的人开始在脑海里疯狂回忆着那本大部头上写着的东西，比如解除诅咒的方法。

万幸他想到了那个办法。

该死的是他觉得这方法根本不可能做到……

晚会结束之后，他们一起回到休息室，正当准备各自休息的时候，斯内普教授匆匆赶到，冷漠地通知所有人去礼堂集合。

斯内普教授和德拉科说了些什么，而德拉科蹙了蹙眉毛，脸色变得有些差。

“安静遵守命令，去礼堂。”

等到斯内普教授离开后，德拉科不怎么高兴地对着凑在一起的窃窃私语的学生嘲讽开了。

“没听到吗？少爷小姐们，动一动，这可不是联谊宴会。”

那些人立刻闭嘴，安静有序地跟着级长离开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卡尔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他安抚了一个冒失撞到他的低年级，把他送到了级长身边。

而德拉科烦躁地看了一眼凑过来的卡尔，撇了撇嘴角很是平静地回答他说没有。

比起他今晚要看着某人一晚上，就算小天狼星潜入了霍格沃茨的格兰芬多休息室听起来也没什么不是吗？

……

礼堂的灯火都熄灭了，天花板上是邓布利多为了安抚学生们而设置的星空。

卡尔看着那样的景色有些发呆，和他肩膀抵着肩膀的是德拉科·马尔福。

实际上他不习惯和别人同床共枕。于是他翻了翻身子，并且如愿地得到了德拉科厌烦的抱怨声。

他愤怒地转过身子看着德拉科，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嘲讽。

“我都说了我可以一个人睡到角落那边！你嫌弃我烦你，却还要把单人睡的睡袋变成双人式的，德拉科·马尔福！你是不是故意的。”

卡尔压低了声音朝他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