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1/2）

古灵阁的妖怪们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戴着怪里怪气的大眼镜，黢黑的指甲慢悠悠地翻过一页账本。

“早上好先生们。”那个妖怪坐在高高的桌椅上，懒洋洋地打着招呼，眼睛却没从账本上挪开。

“你好，我们要从属于劳拉·温德兰特的保险箱里拿上点东西。”卡尔和波特要仰着头才能看见他们的脸，但卡尔还是努力地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希望能从它的反应里看出什么。

妖怪的手指顿了一下，目光落到了卡尔的身上。它有些费力地往前探了探，想看清楚卡尔的样子。古怪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露出一个不太真诚的笑意。

“哦…温德兰特的孩子，令人吃惊。”它推了推眼镜，摆在桌面的天秤晃了晃发出吱呀的叫唤声。

卡尔以为它还会说些什么。

“请出示你的钥匙。”但它的口吻恢复冷漠，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卡尔摸不透对方的想法，只是试探地把口袋里破旧的羽毛笔递了过去。古灵阁的妖怪拈着长长的指甲夹住它，凑近鼻尖看了一会。

“哦，是的，没错。”它嘟囔了两句，摆摆手。旁边的一个出口出来了个矮小的妖怪，准备带领他们去往要去的地方。

“恶魔的孩子…”

依稀之间，卡尔听见叹息的声音，他不经意地回过头。

那个高坐着的妖怪撑着桌子，远远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是怪异的同情。

他们坐上矿井推车一样的东西里沿着铁轨疯狂地俯冲下去，还有莫名其妙的瀑布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们个透心凉。

“就是这里了。”那个怪异的妖怪把他们引到随便哪个房间门口就离开了。

浑身湿透的卡尔甚至没来得及拧干袖子，任由它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他只是目光深邃一声不吭地看着更加黑暗的深处，罕见地没有动。

“怎么啦，卡尔？”波特看他出神的样子问了一句。

“……没事。”

卡尔撸起袖子，和波特一起合力扭开了大门。

波特抹了把汗和水，有些抱怨地说道：“上次还是它给开的门……我都湿透了，我不记得来这必须洗个澡啊。”

哈利嘀嘀咕咕抱怨着，发现卡尔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波特被看的有些紧张。

“波特……我是说，如果还有机会，你愿意继续看见你的父母吗？在那面奇怪的镜子里……”

提及父母的哈利收敛了笑意，在地面划拉着脚尖。“我知道当时是我不够冷静……我现在可不会那么傻了。”哈利看起来有点羞愧，但是面对错误的勇气也是格兰芬多的特点之一。

卡尔看着他没说话。

“那就再次祝你生日快乐，哈利波特。”卡尔平静地问候了他的生日，同时默默将口袋里被体温熨热的镜子碎片，丢进了一大堆金加隆里。

那是上次他打碎厄里斯魔镜留下的碎片。

原本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价值，毕竟哈利看起来比他要可怜的多，看来是不需要了。

卡尔和波特现在都很清楚，镜子只是虚假而已。

“谢谢你，卡尔！”哈利无论听朋友祝贺他的生日多少次都不会腻，他喜欢被人关心的感觉。

“那么我现在过来是为了什么？”

“哦……大概是为了看看我母亲给我留了多少东西吧。”

卡尔回过头，在有些晦暗的光线里大致看了一下，劳拉女士留给她的财富真的不少，堆积如山的金加隆和数不清的宝石熠熠发亮。波特咽了咽口水，这似乎要比波特家族留下的财产要多一点。他大概能明白为什么属于温德兰特家的房间会在这么深的地方了。

现在，他们带着一小袋子金加隆从“魔鬼果汁”门口带走了两杯“精灵的馈赠”。

哈利看上去很喜欢这里的果汁，透过杯壁甚至能看见有无数花朵和精灵在果汁里旋转起舞。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盒子，是卡尔见面时丢给他的。

“这是什么？”哈利举着这个问卡尔，看起来很好奇。

“邓布利多托我带给你的生日礼物。”卡尔皱着眉说，他不太喜欢太甜的东西，但这果汁快甜掉牙了。

“可是我还有几天过生日呢……”哈利听到卡尔这么说突然兴奋起来，他从来没收到过正式的生日礼物，他还以为这个是卡尔让他保管的什么重要物品。

他着急地将手里的果汁塞给卡尔，一边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盒子。

紧接着，就像是中奖了的哈利发出一声呼喊。

“看，卡尔，这是我妈妈，这是我爸爸…”哈利惊喜地打开了一本相册，指着首页的三口之家朝他喊道。

哈利激动的脸都红了，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听不懂的话。

卡尔明白他的心情，此刻也只是安安静静听着他说着。他有些出神，口袋里属于卡尔的那份礼物鼓鼓囊囊地昭示着存在感。

会不会……

美好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波特不情愿地回了他的姨母家，在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卡尔。

卡尔站在街道对面，天已经黑了。他看着波特对着他招了招手然后进门，透露出的屋内温暖光线被黑暗隔绝出鲜明的界限。

走过一段路，卡尔来到寂静的公园一角，那里有白色的长椅和路灯。

他有些紧张，坐在长椅上发了一会呆，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口袋里扎的四四方方的小礼盒拿了出来。

“最好不是邓布利多校长做的糖果一类的东西……”卡尔心不在焉地想。

他轻轻扯开丝带，打开盒子。

里面放着一个银色链子连接着镶着绿色宝石的吊坠。卡尔把它放在掌心，他觉得这应该是斯莱特林的东西。但是，为什么会在邓布利多那里……

卡尔摸索着发现这个吊坠似乎是可以打开的，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吊坠，里面露出来的是一张小小的合照。是他的母亲，劳拉穿着滑稽可笑不合身又破破烂烂的巫师袍，笑得像个少女。卡尔笑了出来，那个时候的母亲是很美丽的少女，但的确不像个淑女。

站在劳拉旁边的是一个有着大鼻子深眼眶的男人，身材高大，表情却有些古板，眼睛里有些笑意，任由劳拉像个不安分的猴子一样拽着他晃来晃去，他们看上去很高兴，尽管都是脏兮兮的样子。

卡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合起它。

“是父亲……吗？”

路灯有些昏暗，卡尔一时之间看不出自己与照片里的男人有哪些相似之处，他也有些接受不能。他大概需要一点时间，去确定照片里的男人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

“治疗石化的解药新学期就会交给你们……但是…”斯内普教授将曼德拉草根磨碎而成的魔药材料放入坩埚里，擦了擦手转过头看着卡尔。

“你最好现在就学会它。”斯内普先生满脸严肃，他是很满意卡尔的用功的，只是偶尔会叹息卡尔的时间并不能让他一心一意地扑在魔药学上。

再加上暑假里关于大脑封闭术的练习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斯内普觉得至少养个这样的孩子也并不是那么的麻烦。

“是的先生。我会提前学会的……”卡尔点点头，仔细测量着剂量，在笔记上做好注释。他在用他来记某些线索的笔记去记魔药笔记，大隐隐于市。没有人会对一个二年级学生的魔药笔记感兴趣，斯内普先生也不例外。这就能保证他的秘密拥有双重保险。

卡尔倒是很好奇斯内普先生的魔药笔记是什么样子，可惜斯内普先生告诉他他已经扔掉了。

真可惜。

当卡尔正在处理坩埚药效调和的时候，窗户那里传来啪啪作响的声音。他原本想坚持做完这个步骤再去处理，可是这声音惹得他根本无法静心思考。

他恼火地打开窗户，让那只该死的猫头鹰闯了进来。或许是卡尔的怠慢伤害了这只猫头鹰脆弱的自尊心，在卡尔取下它脚上信件的时候，它给卡尔狠狠地来了一口。

“哦，该死！”

猫头鹰呼啦一声飞走了，而卡尔的食指在流血。

他讨厌猫头鹰。

随意扯了布条草草包裹好伤口，卡尔转头又发现他的一锅魔药已经失败了。

他，讨厌，猫头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