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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骸骨辛酸返乡,无耻人行无耻事(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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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崇山的遗体已经严重腐烂,若非胸前佩戴的那枚水滴状籽料原石还有大概的身形体廓,蕴华她们也不敢认。而在他尸骸附件,与其随行的以为账房冯先生、长用的尸体也相继找到。

长信搂着大哥的尸体,一直泪流满面。

时节过了端午,日头越来越毒,树梢上泥土里的虫豸开始褪茧成虫。这样的天气,长途运送几具腐烂的尸体,还要途径北伐军和安国军陈兵对峙的京畿地区,困难极大。蕴华思量想去,最后决定就在济南当地火化,一行人护送骨灰盒北返。

火化的那天薛云来不欲蕴华去,看着至亲一点点被烈火吞噬,从此天地间再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他怕她承受不住。蕴华却执意要去,全程安静得出神,薛云来紧紧握着她的手,她也没有拒绝。

他们是五号那天登上火车,上车前薛桥替薛云来搜罗的站台上所有的报纸。他和蕴华在包厢里一安定下来,就把那堆报纸献宝似的推到蕴华跟前,“给,看个够。”

他俯身相就,蕴华生怕他压到伤口,忙起来自己拿,“我来我来,您老人家只管呆着别动。”

薛云来好不得意,“就知道你心疼我。”

“只是关心你的伤口,跟你这个人没甚么关系,别多想。”

薛云来嘴里噙笑,再不跟她强辩这白马非马的话题。济南站刚恢复不久,站台不远处还随处可见烽火狼烟的痕迹,行色匆匆离开济南的人远远多过下站抵达的,脸上都带着种能全身而退的庆幸。

他收回目光,见蕴华盯着报纸,神情越来越严肃,又不禁嘴欠,“又怎么了?难道变天,竟要你这高个儿的来顶?”

蕴华叹道:“都说农民生存不易,从来都是靠天吃饭,风调雨顺才能有个好收成。倘遇苛政,亦有可能丰年闹饥。商人的生存环境又好到哪去,乱世里更得眼看六路耳听八方,一个时局看不准,就不知折进去多少。”

“是,是,我们穆家二小姐是了不起的大实业家,大商人,说得有理,在下受教了。”他本意是心疼她,舅舅过世,以她的要强,从此里外的事都要落到她的肩上。可在蕴华听来,这是他惯有的调侃,不免冷笑,“你是当惯了甩手掌柜万事不管,好像坐定在书桌前,伸手要时,那银子就像水龙头里的水哗哗自动往外流。需知,你看的每一本书,每一叠纸,都是用钱买回来的。”

画虎不成反类犬,薛希来蹭了一鼻子灰,摸摸下巴,诚恳地表示:“对,对。听说前些天我胡乱答应人家一人五十块,就让你跑了好几遍银行,又是找人作保又是拍电报。我本来是好意,最后却给你添了更多麻烦。”

蕴华一愣。薛云来在她跟前嘴欠跑马抬杠她都习惯,可他一旦认真恳挚,她反倒不知所措,又念他还有伤,暗自自责,何必跟他计较。

看他伸手要够那沓报纸,她刚忙翻开头条那版,放到他手上,“你别动,要什么跟我说就行。”

就在昨日凌晨,张大帅乘坐的专列行至皇姑屯站以东,京奉、南满铁路交叉处的三孔桥时忽然发生爆炸,张大帅本人,从车厢里被甩处数米远,浑身鲜血倒在铁路边,被前来迎接的仪仗队部众塞进汽车,一路狂奔至奉天,重伤不治,一命归西。

原本对日本人在济南的兽行口诛笔伐的各大报纸,迅速分出一半篇幅争相报道这个惊人的消息。

前些日子北伐军绕道济南强渡黄河逼近京城,大有把安国军一举歼灭的架势。而经济南一案,先有孙传芳通电全国曰“南曰讨共,北曰讨赤,宗旨既同,争于何有?现在济南事变,日人侮我太甚,本人受良心之督责,不愿再事内争。”少帅亦在致北京银行公会电报中说:“天心厌乱必能南北一致,国运岁有转机,昔文公退避三舍以避楚,礼让为国,尽其在我,若同根箕豆,必不相容。”这一番言论,出少帅之口,安知不是大帅所授?四天前《盛京时报》上已有报载,称天津电讯称:“据某方面消息,张作霖对时局之态度已经软化,决意通告停战。”果然到了二号早上,张大帅即通电全国,宣告全面息战退出北京。同时,北京军政府召开末次国务会议,国务总理潘馥及全体阁僚均随大帅出京,即日成行。唯少帅与杨宇霆因须处理残务,暂缓出京。

幽燕非故国,长啸返辽东,回马看烽火,中原落照红。果能停息内战,化除畛域,旦夕实现国内和平,共御外辱,则国之幸甚民之幸甚。然而没等张大帅回马再看燕云十六州,忽然间一命呜呼了。那么谁是幕后黑手?奉军的接班人花落谁家?是士官派支持的杨宇霆还是陆大派拱卫的少帅?奉军还能否依旧履行诺言退回关外,还是与北伐军一决胜负?北京城的局势现在如何,还能和平易帜否?无数个谈论不清的话题,多少个民心思安的长吁短叹占据长篇累页,而仿佛皇姑屯站那的惊天一爆,三孔桥中间那座花岗岩桥墩彻底炸开了花,桥上的南满铁路铁轨如柳条一般垂摆,大帅的车厢瞬间只剩一个地盘,这些惨烈的图片占据报纸一角,也仅是为热闹的话题抛砖引玉而已。

薛云来历来不爱看这些,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吵闹得让人头疼。政治是阴谋和丑陋的结合,远不如诗文戏曲至情至性撼触人心。但蕴华喜欢了解,他就愿意陪她聊,“确是了不得的大事。那依你说,会是谁干的?”

蕴华冷笑道:“山海关内外都是奉军的地盘,一般的小匪小寇谁有胆量能耐干这个?你再瞧这些照片,恰好他本人的专座车厢炸得最严重,如此精准的爆破,除了军方背景旁人干不来。而在南满铁路上有这个实力的军方,不是日本人就是苏联人。”

“是日本人如何?是苏联人又如何呢?” 他问。

蕴华说:“我认为,是日本人的可能性多些。他们蝉食华北,用的是驱狼逐虎——奉军就那匹想要私自返回狼窟的狼,面前的北伐军就是猛虎。现在狼不听话,甚至有和老虎勾肩搭背的嫌疑,怎么办,唯有杀了它,再找一只温顺驯服的猎狗来。”

她说话时目视前方,嘴角不扬不垮,是个极严肃的样子。薛云来能想象即便当年史太公以受残之躯着书点评五百年功过,其认真劲儿也不过如此了,不禁有些想乐,“你何必这么严肃?大帅死了,该谁头疼也不该你头疼。日本人也好,苏联人也罢,终归离我们很远,”说着放柔声音,“好好休息一会儿,明天回到家还有的忙的。”

这时叶香从包厢外推门进来,将削皮的苹果给蕴华。她无心吃,指了指薛云来,叶香就说:“不必让,还有呢,我这就再削。”

“不用了,我是不想吃。”蕴华身体往后一靠,窗外疾驰而过的农田,青苗如一笔笔直指天际的绿色,简单而重复。

回到家里,除了操办父亲的丧事,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在等着她。

但她却清楚,远没有薛云来说的“大帅死了,该谁头疼也不该你头疼”那么乐观简单。父亲生前,日本人河本大作多次上门逼迫工厂和矿山的股份,然碍于父亲的社会地位和名誉,并不敢硬来。现在穆家遭此厄运,日本人又势大,他们敢在济南大肆屠杀,北伐军尚且避其锋芒,将来在北京。。。。。。没法不忧心忡忡。

火车当天傍晚就抵达北京正阳门西站。

家里派了小汽车来接她们。大小十字路口、城门楼子下贩售荷兰水的小摊和瓜摊随处可见,那瓜摊上一片片西瓜的红瓤纷纷在眼旁一闪而过,铸就鲜亮的沿途。想她当初离开时初春才过,如今已是初夏了,爱俏的妇女们换上轻盈的夏装,绸绉的短旗袍,印花缎的薄长衫,守着一颗爱美心,再动荡的局势里也能找到满足。而她们走在大街上,玉臂轻摇,旖旎多姿,与济南城那数天散不去的血腥相比,真是恍如隔世。

可惜蕴华归心似箭,却无心再看。

家里大门口已经挂起白幡和白灯笼。胡妈妈领着好几个家人早已等候在正门外,蕴华转头,说:“那三哥,我先回去了,等明天大哥和姑父回来,我和婉华一起去看你们。”

在济南时蕴华和薛鸿飞已经通过电,彼此约定过返京时间。

薛云来胡茬淡淡,目光柔柔,“这段时间你累坏了,好好休息,夜里且不去劳神丧礼的事呢,等我见过母亲明天一早过来帮你。”

蕴华有些无力的笑,心说就算你身上没伤,也不是那块料,但还是承他的情,“好,谢谢三哥。”

很少见她柔顺的样子,薛云来一愣,蕴华已经手捧骨灰盒下了车,胡妈妈上来给她腰上系麻绳,袖子上别白袖章。

薛云来就对司机说:“开车。”

家里影壁上、走廊两侧、树枝上、电灯杆子都是白茫茫一片。一行人簇拥着蕴华往里走,人人脸上惶惶,蕴华挂念母亲,一时间未去留意。她交代黄四先把账房冯先生的骨灰送回他本家,问清楚家里开过奠仪没有,胡妈妈说太太交代过冯先生是陪着老爷才出事的,穆家难辞其咎,故早先就已经封了五百块钱。

一个听差急急忙忙跑来,未到跟前,被胡妈妈喝斥道:“干什么慌里慌张,没见二小姐回来了?”

蕴华也不恼,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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