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2/2）

无为庆幸自己提前将鲛人染血衣衫换掉，否则他不仅要面对湍急的水流，还要应付周遭等待猎食的水下巨兽。

奋力在旋涡之中挣扎，无为带着潜渊明显吃力，但他并未放弃，反而将怀里的人抱得越紧。

不出所料，水下通道比陆地更复杂！

一声闷哼，无为的脚腕陡然一阵刺疼，他扭头看去，一条花纹艳丽的水蛇果然缠上了他的小腿。

无为心中一惊，急忙运气将水蛇震开，可为时已晚，他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消失，视线渐渐模糊，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的眼前已经一片漆黑。

蛇毒有失明的效果，体内佛元更是沉寂下来，再也不能运转。

怀里的人即将滑落，无为使劲咬了一口舌尖，刺痛刺激了他的神经，他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抓住潜渊，再顾不得所谓的逾矩，将人紧紧抱入怀中，而他自己的背，却暴露在了水蛇的面前。

自然界的法则是残忍的，面对食物，水蛇不会有怜悯之心，幽冷的蛇瞳盯着散发着香味肌理，温热的体温仿佛能感觉到血液流动的甘美。

衣衫被无声撕裂，剧痛传入脑海，被撕扯的血肉触及混合着石子与残枝败叶的江水，加剧了痛苦，无为甚至能够感知到水蛇冰冷的獠牙！

可惜，他已经无力反抗。

水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被吸引来的猎食者也越加的多，如果有人能够看到无为的背与双腿，就会发现早已残破。

饶是如此，怀中的鲛人依旧被牢牢紧护。

佛者早已失去意识，可是他的臂膀仿佛最坚固的壁垒，使得水中的猎食者不得触碰鲛人分毫。

天意之中，一滴血顺着水流被鲛人吞下，瞬间仿佛触动了机关一般，原先被灵花压制的血气再次沸腾！

“唔！”潜渊痛哼出声，体内的血气激的他开始挣扎。

佛者意识不在，可他昏迷之前残留的执念却无比强大，潜渊居然不能挣脱。

也许是水给了鲛人力量，潜渊的理智渐渐回笼，他强忍着体内造反的力量，抬头打量周遭情况。

这一眼却令他肝火上涌！

“滚！”

无形声波在江水之中炸开，生物的本能让猎食者们逃窜，可——逃得掉吗？

鲛人本就是水之君王，更别提是个披着鲛人皮的神明！

看到这群以往不屑一顾的水生动物，潜渊没想到他们居然胆敢靠近自己的地盘。

一声怒吼结束，潜渊无视碎成肉末的猎杀者们，他低下头，无为没看到对方眼中复杂的神色，失去意识的他早已在潜渊挣扎后松开了双手，任由自己坠入水底。

下一刻，一双修长有力的双手抱住了无为的腰，微凉的唇带着氧气贴上满是血腥与莲香的唇，绮丽的鱼尾缓缓摆动，带着他们向着水面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