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妾室（2/2）

谁又能忘记呢？

青姨娘眼帘低垂：“我从未梦见过。”

“那就是你不敢去看他，也不敢想，你怕你会疯。”燕氏哼着小曲显得很高兴，她拿出一支黛笔细细的描绘着自己眼眉，又用脂粉去遮盖自己的眼角，可惜再重的脂粉都遮不住皱纹，她心情忽而变得恶劣，扭过头来：“正应该让卫玠看看你这张脸。”

青姨娘淡淡道：“夫人慎言。”

“你怕老爷知道？怕老爷知道你从前有个相好？”燕氏伸出手去，捏住了她的下颚，她的指甲那样锋利，能轻易的抓伤皮肤。

青姨娘脸色一变，捏着她的手掌用力一掐，然后将对方的手从自己脸上重重的甩开，冷冷道：“夫人，我是不怕的。我和卫玠之间不干净，你难道就干干净净？”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在戏班子里的时候，她们在台上唱戏，总有一家小姐喜欢在台下看戏。

卫玠生得眉目灵动，是十足的美少年之美，总有一些达官贵人捧着她，那小姐也是其中之一。听人说是燕家的小姐，她也亲眼见到了，还看见那小姐来找卫玠。

其实那个时候他们便已经心意相通，实则情侣，然而戏子之所以为下九流，是因为他们和娼妓无差。唱出了名儿的角儿是带着三分手艺的，比那些卖笑的娼妓又高出一筹，所谓的高出一筹也就是指价格要格外贵一些。

有的时候大户人家叫他们进府昌县，要动手动脚他们也无从反抗。

情侣只是心意相通，其他的什么都保证不了，这是身处于世道的无奈，谁都无法改变。他们两个自幼被戏班子老板养大，除了唱戏，什么都不会，只能如藤蔓一般，衣服在这戏班子上，以此来存活。

卫玠每次都同她说：“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但还好有你。我们就唱一辈子的戏，一辈子都不分开。”

青玉年轻的时候坚信这番话，所以即便是有公子看上她，她也故意弄砸了此事。

卫玠的身不由己一直延续到了燕小姐嫁人，有一日沈府请人登门唱戏，他二人是当家花旦，自然要出现。

再后来，青玉就成了沈府的姨娘。她这样的戏子身份本是进不了沈家的，是燕氏“好心”帮她争取了一个名分，也得宠了一段时间，但终究敌不过红颜易老。

索性她不在乎。

“都过去好几年了，孩子都长到咱们当初那么大了，夫人何必还记挂着呢？”青玉不想再生事端。

燕氏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指甲尖长锐利：“我记得他最喜欢你，要是看见你如今这个样子，还会喜欢吗？”

青玉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也用指尖掐着肉：“夫人，要是老爷听见了他，咱们谁都活不了。”

这是多年来挟制她们的把柄，谁都不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