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2）

医院里，护士被萧橦一身红吓得不轻，以为是身上都是血，急急地跑着询问情况。

“怎....怎么了这是？”

“油漆。”慕南山抱着萧橦：“护士，麻烦你赶紧处理一下。”

“好！这边来！”护士走在前面带路。

诊疗室里，护士让萧橦把外套脱了下来，用棉签细细的清洗着萧橦脸上的油漆。

萧橦闭着眼睛，肩膀上搭着慕南山的外套，他的白色校服上也沾上了不少油漆，但也比她的衣服好上太多。

液体擦在脸上，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

突然遇了这么一遭，萧橦也是平生第一次，再想想数学书和作业，着实有些心累。

慕南山站在护士身后，云景办完手续缴费后走到门框前倚靠站着，两个人看的方向倒是如出一辙，目光都落在了萧橦的身上。

护士处理油漆的动作没停，嘴里愤然道：“这是哪个没长眼睛的杀千刀的干的？乖乖的，我还以为浑身是血，差点直接叫担架下来了。”

萧橦被那句“杀千刀的”逗得噗嗤一笑，护士姐姐拿着棉签的手一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摁住萧橦的下巴，不准她动弹，责骂道：“还笑！一会儿去眼科就有你好笑的了！”

“看样子是高中生吧，这时间不应该在学校上课吗？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护士姐姐是个性情中人，说她性格暴躁吧也是真的暴躁，关心人也是真的关心人。

“意外。”

萧橦闭着眼睛，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见萧橦不愿多说，护士撇了撇嘴，又换了根棉签，小心翼翼地清洗着睫毛上被同学处理过的余渍。

全部清洗结束时，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护士小姐姐没让萧橦睁开眼睛，让慕南山扶着她，把他们三个送到三楼眼科才去处理下一个病人。

“几点了？”萧橦睁着一只眼，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没看到有钟表。

慕南山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说：“十一点了。”

“你快回去上课吧，别让陈万万王玲玉等急了，我没事。”

“没事，晚一点等你检查完了送你回家。”

慕南山有些执拗，不愿离去。

“我送她吧，一会儿把你送学校了我再送她回去。”

萧橦还在排号等待检查，云景站在她的身侧，开口道：“我有车，方便一些。”

慕南山忍不住侧目，看向云景。

云景神色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像极了一个冷漠入骨却迫于工作，要对学生尽职尽责的班主任。

刹那间，慕南山觉得自己想多了，不由地在心里反思自己。

虽然是半路替补上任，云景的工作和教学质量却完成的让人无可挑剔，甚至可以媲美老班，短短的时间内就收服了班里同学，让同学对他敬爱有加。

那一刻，慕南山觉得，如果今天被泼油漆的人是他，云景也会这样做的，于是便安下心来。

眼科的护士推开了检查室的门，把萧橦牵了进去。

门口慕南山双手抵住额头，回想起跑回教室看见萧橦的模样，忍不住后怕起来。

萧橦没在这里，他才敢由着自己把压抑已久的情绪释放出来，整个人都开始微微颤抖。

慕南山喉咙有些哽咽，低低出声问着云景：“老师......你有烟吗？”

云景没有回答他。

沉默在蔓延，他只觉得医院吵闹。他突然嗤笑一声，才反应过来。

云景怎么可能会给他烟。

过了一会儿，他的脚被人踢了两下。慕南山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他刚刚管云景要，云景没理他的烟。

云景身上没有烟，再看慕南山的模样，心里沉了几分，便去抽烟区管病人家属要的一根烟。

这烟慕南山到底还是没有抽成。

他伸着手，颤颤巍巍地准备接过的时候，护士打开了门，把眼睛上蒙了纱布的萧橦扶了出来。

云景把烟往身后一藏，背着手往地上一扔，顺带着用脚往椅子下踢了进去。

慕南山起身把萧橦接了过去，护士顺手把医生开好的药方塞给了一旁的云景，叮嘱他用药剂量和方法。

拿完药之后，云景把慕南山送到校门口。

慕南山扒着车窗还在和萧橦絮絮叨叨，听到最后云景实在没忍住，摁了一下驾驶座上总控键。

车窗升了上去，云景发动车子，把慕南山扔在原地，带着萧橦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