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谈（2/2）

“这么简单？”陆生问。

“真的。”春晓说。

“你的一举一动，简直就是另一个晴明，你让我怎么相信一切就这么简单？”陆生说，“御门院一直狂热的追随鵺，他们怎么可能会去培养一个赝品？”

“不是他们，让我模仿晴明的不是他们，我以前也从没模仿过晴明，”春晓说。“是后来，他们都不在了之后，大天狗让我模仿的。”

“谁？”陆生吃惊的问。

“这就是我要说的了，”晴明说，“我现在被鵺的式神控制着。”

“大天狗？”陆生问。

“没错，”春晓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白峰山大天狗，还有一个络新妇，一个夜雀。我是依靠一本书来模仿晴明的，大天狗要求我必须学会。”

“一本书？”陆生看着春晓。

“那本书的每一页都是晴明的图画，会动的那种，衣食住行，什么都有。”春晓说。

“大天狗想干什么？”陆生问。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春晓说，看着陆生的表情，他赶紧摆了摆手，“我当然也在调查，但是大天狗口风很紧，夜雀又太凶，我只能尽可能和络新妇搞好关系，”

“你查到了什么？”陆生问。

春晓竖起一根手指：“我可以给你提供消息，但你不能让我白干。”

“你现在小命不是还在大天狗手里吗？我能帮助你。”陆生说。

“这可以，”春晓说，“你得保证，无论如何，我不与你为敌，你就不能伤我。”

“可以。”陆生说。

“好的。”春晓又一次一口闷掉了杯里的酒。

陆生陡然感觉眼前这个人有点熟悉，北山春晓眼下的姿态，并不是模仿晴明的，自然而然的，就释放出一种疏狂而防备的气息，但违和的渗透出一点点淡漠和一点点阴暗。

很熟悉的气息。

“大天狗肯定是想要我做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但也能猜出几分，我想你也能猜出几分，”春晓说，“大天狗要我做的事，夜雀是反对的，但络新妇支持大天狗，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知道肯定很危险，事关我自己的性命，我自然是不肯的。”

陆生看着春晓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他仔细观察春晓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几乎忽略了他话的内容：“你觉得大天狗想让你做什么？”

“除了冒充晴明还能是什么？”春晓说，“我就担心，他是想让我去忽悠晴明的某些老朋友，万一被拆穿，我就死定了。”

陆生的目光钉在了春晓手里的小动作上，那小动作并不显眼，他拿着酒杯的小手指，不断的用指甲隐秘的扣着酒杯的底沿儿，仿佛是神经质的紧张和焦虑。

陆生没有去看春晓的脸色，但他知道春晓现在的脸色一定是云淡风轻的，肢体和表情的不协调。若是森鸥外或者别的人看到了，一定会觉得这人一定是走投无路还在故作镇定以期偷得更好的牌，但养气功夫还不到家，漏了馅儿，并且一定会觉得，这个人，已经做得挺漂亮了，只可惜还太年轻，经历的太少。

但陆生直觉，这都是假象，这个人是正在结网的蜘蛛，正在投放吸引猎物的饵料。

陆生瞳孔骤然收缩。

陆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让自己镇定下来：“你想怎么做？”

陆生心里浮现出了一张脸，那张脸对他眨了一下眼，笑着说：没办法，只能那么做了！

“能有什么办法，按照他们说的做呗。”春晓微笑着说。

春晓对陆生微笑，微微偏了一下头，眨了一下眼。

陆生几乎把手里的酒杯甩了出去，几乎是惊恐的看着春晓。

“怎么了？”春晓吃惊的看着陆生失态的脸色。

“没什么，我突然想到了了鵺。”陆生说，然后，他把一个空碟子放在眼前，轻轻搭配了几样素菜放在上面，并点缀了一棵漂亮的香菜花，撒上酱汁，随后把盘子推到了春晓面前。“你那么做很危险，没想过以后吗？”

春晓看了看眼前的盘子，笑纳了，用叉子拨开香菜，叉了一块西蓝花蹭了蹭香菜上的酱汁，放在口中：“还行，走一步算一步。”

陆生看着春晓的一举一动，垂下眼帘：“鵺算我的敌人，但我不了解大天狗，不能给你什么建议，但我承诺，若事关世间安宁，你大可以向我求助。”

“奴良组果然是任侠组织，我有很多事情想向你求教。”春晓笑着说。

“你想问什么？”陆生喝光了自己的酒，然后给春晓和自己都满上了一杯。

“月夜见尊的事情，是晴明委托我的吗？”春晓问。

“啊？”陆生错愕的看着春晓。

春晓眯起眼睛：“是‘不是’，还是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月夜见尊的事情，是我前日来到东京后才知道的。”陆生坦白说。

“晴明在哪里？”春晓问。

“你找他做什么？”陆生问。

“为了我自己啊，我猜他或许愿意帮我，我毕竟是他仅存的后代了。”春晓说。

“我若是知道他在哪里，一定告诉你。”陆生说，举起了酒杯，“期望君安。”

“谢谢。”春晓举起酒杯，再次与陆生碰了一下。

玻璃杯发出清亮的响声，深棕色的酒液在杯子里打着旋。

陆生看着眼前熟悉的陌生人，看了良久，看的春晓渐渐变了神色，才缓缓站起身，道：“有事就来浮世绘奴良组找我，无论什么事，尽管放心。”

春晓莫名其妙的看着奴良陆生走远，感觉boss的心真是海底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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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生认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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