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花 x 未来（2/2）

金囧了，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说他别有用心。碎碎念个不停的大男人委委屈屈，他可不是什么怪蜀黍。“我是有正事呢......”

妮卡踢了踢对手指的金，轻轻摇摇头示意他别再胡闹下去。她知道莉莉丝姐姐最终会同意的，但母亲的心情，男人总归不能完全体会。

五个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瑟莉斯和金从一开始敌人似的对峙变成了相差十几岁的玩伴。整张桌子上，只有当妈的一个人，郁郁寡欢。

“我知道瑟莉斯不会在这么个小山沟里度过一生，她的才能很罕见，早完是要出去做大事的。但......但没想到这么快呀......”潘诺格和金在洗碗，瑟莉斯在一边举着玩具试图帮忙。莉莉丝拉着妮卡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山里的星空出奇地明亮。

妮卡并没再说什么，只是抱着莉莉丝的肩膀轻轻地拍。两个失去了家人的大女孩儿，用不着靠语言沟通。能再次拥有家人，对莉莉丝姐姐来说是多么珍贵，妮卡完全能够感同身受。她几次都要冲口而出的那些话，一次又一次地生生压了下去。

如今的生活越是美好，将来这片吸饱了鲜血的土地，就会越发悲怆。

“姐姐，还记得当初在天空斗技场，你执意要跟潘诺格走的时候，我哭得鼻涕都出来了，非要拦着你么。”妮卡的头靠在莉莉丝肩上，贪婪地感受着她的味道。

莉莉丝噗嗤笑出声，怎么会不记得呢。当时已经13岁的半大女孩儿，哭得一点形象都没有了。仿佛她不是去结婚，而是去寻死。

“你那时候坐在地上，又是扯着脖子喊，又是遍地打滚的。感觉不是十几岁，倒像是3岁小孩儿。”她现在过得很幸福，不管未来还有多长，当下的生活才是最值得关注的。

妮卡的鼻子酸了。她往莉莉丝的身边使劲儿凑了凑，半张脸埋在她宽松的上衣褶皱里，尽量不让月亮照出脸上的泪光。“姐姐，如果你继续在这里会死呢？”理智和情感的斗争，情感从来不会失败。哪怕她不能也不可以直接阻止那场悲剧，至少也要做到在后半生的岁月里，不至于因为悔恨和自责，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

莉莉丝笑了。肩头上的妮卡在哭，这个毛病和小时候一样。自以为瞒得很好，其实她每次都是知道的。“妮卡，人这一生的变数太多了，所有事情都是各种首尾相连的现实不断累加互相影响的结果。虽然我不是个宿命论者，但是未来的事，现在不要提前去难过。人都是活在当下的，只要现在幸福，下一刻幸福，就没有白活。”

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渗进布料之中，妮卡吸了吸鼻子，抬起手快速抹掉了脸上的泪痕。她冲着莉莉丝笑了笑，说话的语气，是莉莉丝从未见过的认真和坚持：“姐姐，让瑟莉斯跟我们走吧。她需要这一段经历，以及之后会认识的各种人。”如果不去，那在许多年以后，她不知道这个像宝石般可爱又珍贵的孩子，能不能逃过那场浩劫，能不能有再次站起来的勇气。

莉莉丝呆呆地看着妮卡，这和她记忆中那个撒泼打滚的影子慢慢分开又逐渐重叠。她缓缓点头，回望了一眼举着玩具笑闹的女儿，触手可及的距离，变得像隔着整条银河那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