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2/2）

小北真的没有心思笑，也笑不出来，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的不对，他抓住越城的胳膊，“主上，是真的吗？”

越城怕的就是这一天，好不容易才哄好长泽，现在又来了个小北，若是虹皁再知道了……

哎……越城心里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决定以沉默来应对。

小北看着他等了很久，眼里逐渐爬满失望，他放开手低下头，过了很久很久才轻声地开口：“主上，即便是现在沐颜因为我不在了，小北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做的事情后悔，因为你活着……”

“可是小北，渊兮死了。”越城微微仰头，“你说，他都解脱了，何必再剩我一个呢？”

渊兮……那个人，竟然不在了……

小北小时候就见过渊兮，那个经常来水宫的渊神医。他与越城好像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彼此了解的不像话，他们说是知己，更像是两个被困在过去的人，只有他们见过彼此最快乐和最痛苦的时光。

“上天庭那件事以后，所有人都迅速地往前走，只有他留在原地，这让我以为，原地一直有个人呢……”他和闻竹之所以能毫不留恋地往前，不就是因为原地一直有个人，替他们记着这所有的一切么……

“主上……”

“小北，我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越城认真地看着他，“真到我离开以后，凡界将有重大变革，各个妖族必会有再次的动乱，这个凡间，得守住。晟昊族可以深交，有必要时能帮你一把。若是以后不想干了，也没关系，交给别人就好。还有啊，若是可以遇到下一个沐颜，可千万不要放开了。”

小北低着头，一声不吭。

越城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安慰道：“没有谁能陪着我们一辈子的，慕颜的事情，不是你的错，我的事情，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这么长时间了，成全我好吗？”

小北的眼眶红了，“您将我养大，是于我有恩，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

越城叹了口气，“是责任吗？”

小北哭了，“……是我舍不得。”

越城帮他擦掉脸上的眼泪，“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

果然此话一出，小北就憋了回去。

“小北，你一直呆在北部，我们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多少次……所以有我没我，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你说的什么话？”小北哽咽，“有那个人和没有那个人当然不一样！”

越城叹了口气，安慰着抱抱他，“小北，别再拦着了，长泽都放手了。”

小北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才平静下来。

“或许进青要山的那次，我就不该任性跟进去。”

越城摇摇头，眼神里尽是温柔，“不论是你也好，长泽也罢，拼命阻止我进青要山，我心里是有过高兴的，毕竟，谁不想被在意？可你们做的已经够了，这件事还是交给我自己决定吧，毕竟怎么说，也是我知道的性命，我也想做一回主。”

小北擦了一下眼睛，“……我知道了。”

长泽虽说是配合着出去，但是，他确实是有点事儿。

他正准备走，忽然面前站了一个人——是闻竹。

闻竹问他，“找到了？”

长泽就知道，刚才在屋里没问，也肯定会找其它时间问的，所以他也没有瞒着，“有点线索而已。”

“我也去。”闻竹立刻接上。

“随你吧。”没有阻止，不是长泽信他，是没有办法，阅风这个人，他一次没见过，也不了解，站他面前他也未必知晓，所以需要个了解的人。

在一个小水滴的指引下，他们去到了一个格外偏僻的山洞，而个小水滴就在洞内停了，意思大概是就在这里。他们又往里走了几步这个洞就到头了，尽头也没有幻术什么的，就是一个很浅的洞穴，而且什么也没有。

闻竹在石壁上摸了摸，“这里有很淡的魔气。”

那个小水滴还在长泽耳边跳动，似乎在告诉长泽什么东西，“它们说这里以前是个冰洞，曾经闻到过渊兮的气息。”

闻竹问他：“你去青要山，没有找到师尊的尸身？”

长泽摇头，“但越城在那里看到过。”

闻竹点头，“担心你找到，所以带出来了。”

长泽看了看这个洞穴，所以之前暂时放在这里过，可为什么挪走了，这么有先见之明地能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还有吗？亭羽曾经出现过的地方？”闻竹问他。

长泽看了他一眼，“很多。”

闻竹直接道：“无妨，一个一个找。”

他们一个一个跑了几十个地方，但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更令长泽奇怪的是，这近几天渊兮走过的地方，竟没有一个是他去过的，就连闻竹也不清楚这些地方的意义。

“没有了。”他们停在一个空旷的原野处，“这是最后一处了。”

闻竹皱着眉看了看周围，除了草还是草，甚至连一丝妖味儿都没有。

“很奇怪。”闻竹皱起了眉，这几处没有一点关联的地方，到底为什么要来呢？还是在快要死的时候，他究竟想看什么呢？

长泽忽然问他：“可有这些地方的图纸？”

图纸确实是有，不过并没有随身带着，所以闻竹直接用灵力凭着记忆在空中绘了一个。

长泽标注了他们刚才走过的所有地方，还没标完，闻竹就看出了端倪，“连起来，是一个字？”

“确实。”长泽用手指将所有的点都连了起来，“是个“墨”字。”

长泽看向他，不太明白，“你觉得他是这样的人吗？临死前还跑了几十个地方就为了拼一个墨冰的名字？”

闻竹很想回答是或者不是，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只知道亭羽是什么样的人，不了解渊兮。

“……我不清楚。”闻竹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你可以问问越城。”

“那今天就到这，我回去了。”长泽才不管他心里想什么，都已经到中午了，他还得回去陪越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