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2/2）

越城对他说：“凡间很好，值得你去看看，若是无聊了，可以来水宫找我 。”

长泽站在那里，与他对视了良久，过了一会儿，轻轻地笑了。

他说：“好。”

朋友，也许我们真的是。

越城没有回水宫，他先去了里叶村，站在村口往里看，嘴角挂了一抹笑意。

两年多的时间，实在不算长，但是这段日子，足够撑着他走完接下来的时间了，就算是大梦一场，也没有什么遗憾的。

越城面前出现一个淡蓝色的屏障，罩着整个里叶村。那是两年前越城在里叶村设下的。太敏感也好，胆小也罢，同样的事，他不想再看到第二遍。

第二层屏障自他手心展开，同样也罩在了里叶村上方。

他心里很清楚，作为一个水君，照拂的应该是天下百姓，可他有私心，他所在意的，只有这一方土地上的几十个人，只要他们不出事，他怎样都好。

而此时的里叶村内，可并不消停。

早上出去采买东西的大虎娘，在外面的小树林里捡到一个孩子。她一时心善偷偷带回了家，刚一开始是瞒着大家的，可是过了中午，睡着的孩子醒了，她就收拾不住了！

自大虎出生以后，她丈夫死了，她就再也没有过孩子，这忽然之间来了个小的，她还真有点手忙脚乱，所以就惊动了邻里乡亲的。

大家一听说这事，都一个个的好奇来看。

“这孩子在哪里捡的？”

“是啊，这么可爱的孩子这当爹娘的怎么忍心呢？”

“大虎娘，反正你就大虎一个儿子，这他爹也不在了，你收留了这孩子，也跟你做个伴是不是？”

这村里人一句接一句的，说的大虎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她看着怀里的小团子，心里也是真的欢喜，“这，这捡人家的孩子好不好啊？万一家人再来寻可怎么办呐？”

“害，大虎娘，这孩子这么小，又在林子里发现，总不可能是家里人弄丢了，肯定是被遗弃了，你养了他，也是发善心。”

“对啊。”旁边有人附和，“你看郭婶家的妞子，不也是前几年在外面捡的吗，老两口不会生孩子，这忽然有个孩子过的不也挺滋润的吗，那妞子长这么大了，也没见有人来找，白捡一个孩子有啥不好？”

“是啊。”大虎娘心动一般点了点头，她出神的看着怀里的小团子，“我都忘了，当初妞子也是捡来的。”

“是啊，白来的孩子，不要白不要嘛。”

大虎娘下了决心：“好，那我就养了他。”

水宫并不是建在水里，而是在西边的一座山头上，山很高，没有凡人能上去，所以越城就将它建在那里了。

越城回了自己的住处，那是一个露天小院，院里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有一棵树，不知道什么品种，反正一年四季总是绿的，树下摆了一张圆石小桌和几个石凳。

渊兮正一袭白衣坐在树下，手中拿着一块白布，擦拭着他的银针。

越城过去坐在他旁边，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摆在渊兮面前，另一杯他自己端在手里，慢慢地喝了起来。

渊兮的布包卷了有半个手臂长，里面一排排大大小小的都是银针，他一个一个的，擦的很细致。

越城也没打扰他，安静的喝他的茶，直到渊兮将所有的银针都擦完。他将布包卷好收起来，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一瓶药放到桌子上，淡淡地道：“一粒。”

越城什么也没说，依他的话吃了一粒，又继续低头喝他的茶水。

“水君这次还挺自觉。”渊兮已经收好了布包，端起了桌上的茶水。

越城轻笑了一声，“怕死。”

“怕？”渊兮抬眼看了他一下，“你是求之不得吧。”

越城笑笑，没再说话。

渊兮问他：“护心脉的灵力，给小精怪了？”

越城玩笑地道：“有渊神医在，没那灵力，我不是也好好的。”

“你动了封印，还失了灵力，下次反噬，我可不能保证你好好的。”

越城勾了勾嘴角，“天帝能保证，上天庭定能保证我好好的。”

渊兮放下杯子，对他道：“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做这些无用之事了，受了伤又不是不会疼。”

越城握住他的杯子，半晌，他才道：“我今天看见他了。”

渊兮见他表情有些异样，就已经猜出了是谁。

越城继续道：“在幻境中，我杀了他，他说……”

越城顿了顿，“他说，这是第二次。”

越城抬头，认真地看向渊兮，问他：“什么意思？”

渊兮跟他对视了一会儿，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所了解的，与你无异。”

越城也并没有指望渊兮能告诉他个答案，他也只是想问问，想说出来而已。

渊兮又道：“幻境之中，有很多并不是真实的，它可能只是为了蛊惑人心，不可全信。你想要的是这个答案吗？”

越城轻笑了笑，“是。”

很多时候，问一个无果的问题，只是为了寻求个安慰而已。但是，越城太过现实了，什么事情都看的透彻，所以这些话，注定安慰不了他。

茶水有些凉了，渊兮又添了些，“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越城示意他说。

渊兮：“何故将那灵力，给了那个小精怪。”

越城忽然笑了，“哎呦渊神医，你就这么舍不得你那灵力，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个话题上了。”

渊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费尽心思保你性命的东西，被你随意丢弃，我还不可知道原委了？”

“你这话说的，我好像抛妻弃子了一样。”越城笑道，“小精怪替我挡了一下，身体里不小心被打入了我的血。”

听到这里渊兮已经知道他说的什么情况了，“联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