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2）

陆赫之这几日不在覃州，沈婉宁自然也不必时时再去公署，除却料理商行的生意，闲时便静下心来细细忖度博/彩的议案，发展署草拟的方案自然无可指摘，但也不是不可以有所补充，字里行间倒是还能寻着些余地以使更加完备之处，她仔细考量斟酌了几天，罗列了几项可以追加的要点，准备等陆赫之回来一并报给他

那日从西郊回来，言非尘隐晦地表明了还是希望她可以住回言府去，沈婉宁想着如今住的小楼已然并不安全，心下倒是也有此意，与其继续留下不知何时会露出破绽，搬回言府反倒显得更为安全，但转念一想若是这般急切地离开，只怕又会惹得陆赫之起疑，她不能太过草率，而且那个男人的心思她如今尚不明朗，也不想再牵连上言非尘被一并怀疑，思量再三，还是暂且婉拒了

真是个难对付的狠角色，不过这样才更有挑战性，不是么？

印鉴交给组织已有数日，想必这会儿军火也已经送出淮军地界了，虽然此事她已经无法干预，但心里还是隐隐地记挂着

直到那日，她突然被叫去了公署

彼时的沈婉宁还在商行的仓库里监督工人调度新入库的一批进口布料，厂房里乌烟瘴气，空气中漂浮的微尘弄得她有些灰头土脸，平日若是特意要来这里监工，她便不会化太过浓艳的妆容，也不会穿太过华丽的洋装，淡妆素衣更为适宜

吊机轰轰运作的声音隔绝了仓库外的响声，是以督军衙署的公车驶进了厂区她都未曾听到，直到匆忙间向着门口粗略地一瞥，看到了疾步而来的李副官

发自本能地一愣，她完全没有料到李副官会来这里寻她，照理来说，作为心腹的李毅这会儿理应还跟随着陆赫之在边线的战场上，难道说

那个男人也回来了

而李副官看到她亦是轻怔，他随在陆赫之前后，得见沈婉宁的机会自然不是在洋馆便是在公署，无论何时她都是端庄持重妆容秀丽的，如此这般，倒还是第一回见，但他得了命令，必须尽快传唤她去公署，便也不再多话，径直上前表明来意

李副官亲自跟车来接，却一句因由都没有，火急火燎地只叫她走，这事无论落到何时都太过诡异，沈婉宁心下慌乱，却无法拒绝，简单跟工人们嘱咐了几句，硬着头皮上了车

汽车疾驰在街道上，不知是因为心境使然还是的确如此，她只觉得此时这车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上许多

大脑中飞速的回忆着近几日的行为，循着细枝末节思捡过去，反复地思考是否在什么时候做过什么事情让那个男人起了疑心，是因为那通电话，还是与组织会面被尾巴盯到了，还是在芳姿阁里的一举一动……

她不敢再想下去，她丝毫不怀疑陆赫之的洞察能力，哪怕只是一点无足轻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很可能让他生疑，一旦被揪出一丝错漏，她就百口莫辩

不，不会，他根本不会给她机会辩机，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才是他一如既往的处事原则

车子急停在了公署门前，李副官快速地拉开车门，径直将她引去了陆赫之的办公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