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这小丫鬟卖不卖？（2/2）

她疑惑地问秦佑安：“人呢？”

“埋了。”

“我是说还活着的人……”

“牙街，那儿有人敞开了买人，只要不是太老的都肯要，孩童也要。”

因为给的价钱高，短短几个月时间，几乎买空了火羽城方圆几百里逃荒要饭的穷苦百姓。

饿死道旁和为人奴婢相比，当然是活着要紧。

杜小草却觉得古怪，就算买主家大业大，不缺银钱粮米，买回去这么多大活人该怎么安置？

官府都拿不出银钱赈济，豪绅巨贾又岂敢多事？

旱魃肆虐大半年，千里之地农桑凋敝，田野焦枯，让这些人当佃奴不行，当家奴也不行，就算拖到盐山上当苦役，也只能是壮年的汉子才能撑住，老弱妇孺婴童是不行的。

杜小草想不通，吕文昭也想不通，问秦佑安怎么看？

“暂时还没定论，希望买主没有邪念……玄谛城那边，已经发现有世家在祭炼人丹。”

杜小草惊诧，她一直以为丹药都是药草炼制，原来还能用活人当材料。

按秦佑安的说法，人丹亦是一种丹，需要用数量庞大的活人祭炼，药效远胜前年老参、紫参，对修士和凡人而言都有极大进益，可以逆转生死，益寿延年。

因为有违天和，暴虐人命，很早之前就被禁止。

大胤立国之前，以人为丹之法盛行一时，世家望族以人为牲，豢养、捕捉庶民百姓，将血气旺盛的活人当作药园，黑暗恐怖，被后世讥为“魔朝”。

这种办法虽然不是直接食人，却比食人更荼毒天下，所以大胤立国之后，明令禁止炼制人丹，违者车裂。

严刑峻法也没有吓住炼丹师，人丹屡禁不止，仙郡大城中还有忌惮，偏远山野、灾祸瘟疫横行的地方，仙帝也鞭长莫及。

杜小草原以为裴夫人豢养炉鼎、开设鸾修坊已经够狠辣，原来还有人比她无耻，趁着大灾之年，把走投无路的灾民买回去祭炼，狠毒又隐蔽。

火羽城地处东疆，天高皇帝远，又有千年一遇的大旱遮掩，地势山峦叠嶂，人口繁茂，百姓精擅耕织渔猎，民风淳朴温驯，简直是祭炼人丹的绝好地方。

裴佑安一度怀疑裴夫人涉足其中，调查下来发现她并没有沾手这种邪门生意，倒是城中其它几家豪绅，看着道貌岸然，背地里为虎作伥，用几百年积攒下的好名声，诓骗灾民入彀。

秦佑安问杜小草：“你在裴府这些日子，有没有察觉裴夫人不对劲的地方？”

杜小草摇头：“她靠豢养炉鼎赚钱，低价买入贫家幼女，淬体觉醒仙种以后再高价卖出，虽然狠毒却并未违反《大胤律》，趁着灾荒年，她囤积了很多小丫头在手里，唯一让我想不通的，是她买了很多仙种出色相貌丑陋的女孩子……”

吕文昭讥诮：“岂止是如此，她还让牙婆买入数十盲女。”

“盲女不一定是丑女，我始终想不明白裴夫人买那么多丑丫头做什么，已经有五六百个了，还在高价买。”

恩客贪新鲜会出高价玩弄美貌盲女，却绝少有人会贪新鲜玩弄无盐女。

大胤买卖人口合法，裴夫人花银子做生意，便是秦佑安也奈何不得，注意力全都放在围剿人丹上。

杜小草惴惴问他：“公子急着去焦溪，莫非是怀疑炼制人丹的邪修躲在我们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