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1/2）

夏日的午后，溪水静静流淌。空气中飘着树叶的清香，蝉知了知了的叫着。屋前樱花树的树荫下，一个小女孩蹲在溪边玩水。

水面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点点波光，溪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水底的小石头，一条闪闪发光的小鱼游过，她伸手去抓，溅起一大片水花。

鱼从她指缝间跑了。

这时，阁楼上的窗户打开了。

“小莞，快回来，别晒坏了。外婆做了你最喜欢的水果拼盘。”小美站在窗口朝她招招手。

世延一边看书一边说:“干嘛不让孩子多玩一会儿？”

小美责备道:“她才多小啊，怎么禁得起晒，你也是，老是让她去外面玩也不拦拦，阴天也就算了，这大热天的……”

世延无奈的微笑:“好好，是我错了。”他从书桌前站起身，对楼下的小莞说:“小莞啊，你再不回来，你外婆可要生我气了。”

小美气急，打了他一下。“胡说什么……”

“好——”小莞在楼下应道。她站起身，拿起脚边湿透的凉鞋往回走。

餐桌上，摆着一盘漂亮的切的整整齐齐的各色水果。

“好不好吃？”小美期待的看着小莞用竹签插起一块水果放进嘴巴。

“好吃。”小莞露出甜甜的微笑。“谢谢外婆。”

小美温柔的看着她，“这孩子，说什么呢，跟外婆还说谢谢。”

世延也用竹签去插水果，被小美打了一下手，“这都是小莞的。”

世延夸张的叹了口气。“小莞啊，你外婆好偏心。自从你来了，你外婆整天就想着给你做什么吃的，罢了罢了，我是个糟老头子，哪里比得上你外婆的宝贝外孙女儿呦～”

小莞噗嗤一声笑出来，之前脸上的些微惆怅都不见了。

小美也笑了，“胡说什么!你的在厨房，自己去拿。”

夜深了。

小莞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床边放着她从家里带来的小毛绒熊。它一直陪着她，从一岁时到现在。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枕头和床单都暖烘烘的——傍晚小美才收回来铺好的，晒了一天，满满的阳光气息。

她抱紧了小熊，闭上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阵，一个黑影走进来，给她掖了掖被角。

世延坐在灯下看书，小美坐在他身边，给小莞缝一件衣服。

她一边一针一针的缝着，一边轻声说:“世延，小莞似乎有什么事藏在心里。”

世延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觉得是为什么？”

小美也停下了针。

“大概是为了善美吧。”

“过阵子，女儿女婿都会来看她。”

“小莞……还放不下那件事吗？”

“小孩子，想不通，也合情理。”

“咱们可得劝劝她。”

“原以为她自己能够想明白的。”

“唉……”

不知是谁，叹息出声。

“小莞。”

一身素雅的白裙子，俯身朝她张开怀抱的女子，微微笑着，如莲花一样清新。

“妈妈!”

她兴奋的朝她跑过去，想要扑进那个温暖的怀抱。

但是下一刻，女子消失了。

小莞眼前出现了另一幕场景。

女子倒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处流出丝丝鲜血。

“妈妈!妈妈!”她吓了一跳，心中恐慌的不能自已，“爸爸，妈妈受伤了，我伤到妈妈了……”

孙悟空赶来，将手覆在陈善美额上，手心处溢出一团蓝光。

“没事，小莞。妈妈没事。”陈善美勉强睁开眼睛，努力朝女儿露出一个微笑。

“阿谦，你先把妹妹带走。”

孙悟空对儿子说。

哥哥拉她走，“……不要看了，小莞。”

她不住的回头。

听到妈妈说:“我没事。”

爸爸说:“怎么可能没事？你被三昧真火伤到了！”

妈妈仿佛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眼睛都睁不开，依然在说:“不要告诉小莞……你就跟小莞说，我没事，只要休息一下就好，好吗？”

小莞再也不忍听下去了。

……

“妈妈!”

她从睡梦中喊出声，醒来，发现不过是场梦。

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房间的灯亮了。

她看见站在门口的人。

“外公？”

世延手里提着一篮小零食。

“你外婆让我给你送夜宵来了。”

世延坐在小莞床边，看着小莞在床上啃鸡爪。

“冷静下来了吗？”

小莞点点头。

他摸摸外孙女的额头。

“做噩梦了啊。”

小莞抱紧双腿，把头埋得几乎看不见。

“嗯。我又梦见我让妈妈受伤了……”

世延拍拍她的背。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妈妈现在都好了。”

“可是我还是伤了她……”小莞把脸埋在膝盖里说，“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再伤到妈妈……如果我没有继承爸爸的力量该多好……”

世延将小莞的脸从膝盖上抬起来。

目光注视着小莞，认真的说。

“小莞，这不是你的错。你还小控制不好力量，这很正常。而且，你妈妈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那，爸爸，哥哥呢？”小莞怔怔的说。

“他们就更加没有怪过你了。”

当初孙悟空把女儿送到这里来，他还以为是他们夫妻养两个孩子忙不过来才送过来。但孙悟空说，是小莞一定不要呆在家里。

“……她还说她要离家出走，再也不回家了。”孙悟空把小莞的话复述给他听，“这孩子就是太死脑筋了。她不能控制力量，才会伤到善美。如果你生气，不要怪小莞。善美会受伤，追根究底全都是因为我。”

他好笑的叹气。“善美自己都不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倒是小莞，她自己来这里，心里的结怕是没解开吧。”

孙悟空少见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