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1/2)
却说宝钗听见有人喊话说找到了人,心中猛地咯噔一下,也顾不得脸上泪水,急忙奔走过去。只见一个浑身湿透的健壮婆子,正拖了一人上岸。宝钗一眼就看出那人所穿衣物正是闰玦之前那套,当即脚下不稳,就要瘫倒,一旁的人赶紧搭把手扶着。
此时也有婆子哭泣道:“掉下去好几刻钟了,这时候捞起来,恐怕……”
宝钗脸上的泪水哪里又能止住,她几步奔至那人身边,确认正是闰玦,但见他脸色惨白,神情却安详,似睡着了般。宝钗悼心失图,怆然悲痛,当即呕出一口鲜血,再不能言语。
一旁的婆子见救上来的人不是宝玉,心中都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才是宝钗骗了她们,本想问责几句的,但她悲伤至此,也不忍再说其他,免不了都来劝慰。
却是这时,只听有人闷咳几声。宝钗希冀地望去,竟真是闰玦发出的声音。有经验的婆子忙将闰玦搬至侧躺,见闰玦又咳出水来,方才笑道:“没死,没死。”
闻此,心似又再活过来般,宝钗忍不住捂着嘴,泪如雨下。
当晚于闰玦宝钗而言可谓是险象环生,然于睡梦中的人而言,不过是惊梦一场。
因着干系人命,且事涉阴私,熙凤让平儿私下找了几个嘴风严的婆子将宝官的尸体清理出去,只说是暴毙而亡。又顺着宝官这线,将马婆子以及宝玉房中的芳官都牵扯出来,马婆子到底是林家的人,熙凤不好处置,只将暗访所得消息告知玛瑙,而芳官又是宝玉屋子里的人,宝玉平时最在乎他屋里的丫鬟不过,此时家中长辈不在,如此腌臜的事也不好令宝玉知道,熙凤只能暂且将人记下,待王夫人等回来再做追究。
而闰玦那里,大夫昨夜已仔细瞧过,验出了被用药的痕迹,所幸那药主助兴之用,并未伤及根本,只是毕竟药性凶猛,总要虚弱几日。今日一早,闰玦便醒了过来,只是浑身仍使不上劲儿,他见玛瑙眼红红地守着他,便笑了笑安抚道:“扶我起来卧着罢。”
玛瑙赶紧上前扶闰玦坐起,又找来靠枕垫上。
闰玦环视屋内,见再无旁人,也算意料之中,他问玛瑙道:“昨晚,宝姐姐如何来了?”
玛瑙便将唤不动值班丫鬟,自己如何去潇湘馆,马婆子如何阻拦,宝钗如何相助等都说了出来,末了还跪在闰玦身前道:“是奴婢失职了,才致使大爷……”
闰玦摇摇头,道:“是我不好,早该听你们劝,多安置几个心腹的。事到临头竟然是无人可用,这是我失算了。”
玛瑙抹泪道:“我本可以去找芸香等的,却是怕擅作主张坏了大爷布置。”
闰玦道:“谁也不曾料到之后会演变成那般,不动也罢,所幸我也无事,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如何又回这里的?”
玛瑙道:“当是时是宝姑娘追大爷而去的,又嘱我去找二奶奶与平儿料理宝官的事儿,等我回来后便见爷已经被送回了,宝姑娘也不在了。听一个婆子说,宝姑娘当时跟着她们水里岸边寻了近半个时辰,找到您的时候,大伙儿都以为您……”玛瑙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宝姑娘当即就呕了一口血,之后您又活了过来,还很是哭了一阵。”
闰玦心中震撼,他万不知宝钗竟能为他如此,又是欣喜更是心疼,恨不能立马去找她。
玛瑙见闰玦神色便知他所想,于是道:“之后莺儿请来大夫,我央她回去确定宝姑娘的情形后给传个话来。清晨时候,那边的丫鬟文杏来传话说,宝姑娘昨夜又惊又吓,回去后就发了场高热,不过吃了剂大夫的药后,也安定入睡了,想来这会儿还睡着。”
闰玦失落点头,想及眼前还有要事,便对玛瑙道:“我近日恐怕不易挪动,你一会儿传话给铭哥,让他回去告诉安叔,帮我写个请假的条子送到翰林院去。本定于今日的应酬,也让铭哥帮我记下,好好登门致歉。”
玛瑙一一仔细记下了。
闰玦又道:“昨晚的事,二嫂子与平儿那儿可查出了什么?”
玛瑙道:“听平儿来说,恐怕是马婆子与宝官的合谋,宝官本是戏子,有些途径,昨夜平儿已带人在她房里搜出了剩余用药。宝官是借着以往与芳官的交情,才得以混入了宝玉房里的,她昨日负责斟酒,恐怕是那时动的手。因着我一直守着大爷,她不能下手,后我去潇湘馆找紫鹃等,又是马婆子极力阻挠,想必是早有计划了。”
闰玦点了点头,闭上眼道:“等从平儿拿来证据,便将这所有都告知姑娘吧,只说我全交给她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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