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北疆之行(四十七)(2/2)
沈越屈起食指,轻轻叩了叩脑侧,凝神回忆,片刻方道:“具体记不得了。总归,也都有几千只兔子罢?”
两位老郎中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彼此面面相觑:到底是青衣谷出身,财大气粗——几千只兔子,说得跟玩儿似的!
日日抱窝的吴朔,只觉着这时时在榻上躺着,全身都痒得难受,好像要长毛。
他偷偷唤豹奴,过来搀扶他下床走一走。豹奴一听,头摇得跟铃铛似的,态度极坚决:“不可以!神医吩咐了,大人就阖该在榻上好生将养着,不要费神,不要费力。神医不允可,大人休想落地半步!”
吴朔哭笑不得,佯怒道:“你这泼才,吃我的喝我的,倒跟我作对!”
豹奴一缩脖颈,装作怯怯的样子,可还是摇头不停。他又抱怨道:“先前在军中时,韩大将军使唤起你来一点儿也不客气,折腾得大人东跑西颠,哪儿有个安生的时候?如今,大人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休息,不爱惜着些,岂不辜负了这伤?”
吴朔一怔,想起以前在韩瞳麾下的种种情形,虽不过才隔了十多日,可在他的感觉中,却仿佛是上辈子发生过似的。
当日,他抱着最后的希望投靠韩瞳,成为他麾下一卒。彼时,韩瞳待他甚为礼遇,如师如兄,几乎是手把手地教导他。
那时候,他们是多么相和啊!他发自内心地敬慕韩瞳,将韩瞳视为此生仰望的标范。对于韩瞳的吩咐,他从无二话。每一桩任务,他都竭尽所能地完成,即便困难重重。
他的努力和付出,也得到了韩瞳的回应。
韩瞳视他为心腹,许多要紧的话都对他说,许多要紧的事都交付与他做。这样的信赖,令他感动不已,甚至生出效死之心。
如果,那日他不曾不经通报就闯入帐中,该多好!
如果,他什么都不晓得,什么都没听到,还是一心一意地将韩瞳视为可亲可敬的兄长,该多好!
可是——该死的,他偏偏都听到了!
于是,他呆了,傻了,以为自己在做梦,就连自己是何时被拖下去的,都迷迷糊糊不清不楚。直至军杖加身,痛彻心腑的感觉才将他唤醒。
韩瞳阴沉着脸,问他:“你目无军纪,擅闯中军大帐,当是死罪!念你初犯,又有军功在身,赦你死罪,却活罪难饶。你服不服?”
他怔怔地望着韩瞳,竭力想从韩瞳眼中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他没有说“服”,也没有说“不服”,只喃喃道:“大将军,你真的要。。。。。。你真的要。。。。。。末将定是听错了。。。。。。请大将军明示末将——末将听错了。。。。。。”
韩瞳眼珠一缩,仿佛淬毒般,恶狠狠地盯着吴朔,“你听到了什么?什么都不曾听到!罚你,是因为你擅闯中军大帐,不是为别的!”
他冷冷一哼,“看来,罚你还是罚得轻了!二十军棍还不曾让你明白过来!那就五十军棍!”
吴朔重重一激灵,脑子似乎清醒了许多——五十军棍?大将军是要自己的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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