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北疆之行(四十六)(2/2)
吴朔只觉得全身僵硬,仿佛被人卸了关节似的,除了俩眼珠子,竟是连脖颈都难以转动。
他强忍着疼,眼珠左右一扫,发现自己身居异处,全然不似军中营帐,问道:“这是哪里?”
豹奴道:“此处乃旭州庆云堂的厢房。”
“庆云堂?我如何到了这里?”吴朔大惊。
“公子,咱们遇上神医了!”豹奴激动得够呛,当即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将事情经过好生讲了一遭。
这会子,他真心将沈越视为“神医”——神医说公子十二个时辰后苏醒,果然就是十二个时辰!
不服不行呐!
豹奴还想絮叨些话,说说自己是多么担心,多么紧张,多么害怕云云,突然,一声“吱呀”,房门被推开了,便听见那个熟悉又讨人厌的声音:“哎呀呀,你会不会照顾病人啊?哪儿那么多废话,还不过来端药?若耽误了你家大人按时服药,他伤处愈合得慢,便都是你的过!”
豹奴吸气,吐气,再吸气,然后缓缓转过身,端起一张微笑的面孔,“是,小陈先生说得对!我这就过来端药!我家大人的药,就请小陈先生多费心啦!”
小陈哥顶顶喜欢这个新的名号,无端觉得自己立马高大英俊了许多,于是,面色一松,口气便和缓了许多:“我可不是教训你哦!你家大人将将苏醒,身体亏得很,精神萎靡,阖该好生将养着。你要让他多睡多养神,少给你说着费神的话。等他能起身了,你再说又何妨?哪怕要说三天三夜呢?”
豹奴双手端过药碗,连声应道:“是是,小陈先生说得是,我记下啦!”转过头,那嘴巴却撇得能歪到耳根上。
这一幕正巧被吴朔看到。他还从未见过豹奴这般孩子气过,不由哑然失笑。
药很苦,苦得仿佛能把舌头溶化掉。喝完这碗药,吴朔只觉得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居然连额上的痛楚都仿佛化解了些许。
他有些失神,直至眼前一暗,腕间生出冰凉之感。
吴朔抬眸,却见一个年轻人坐在榻对面的矮凳上,垂眸凝神,似乎正在细究他的脉象。随即,年轻人抬指轻触额头,问了几句之后,也不多话,便离开了。
小陈哥哈巴狗儿似地亦步亦趋。
“那位便是沈神医?”吴朔轻声问道。
“正是。”豹奴将吴朔的手轻轻放回被中,又掖了掖,继续道:“沈神医年轻虽轻,可医术真真了得,便是庆云堂的胡郎中,都佩服得紧。不过,他那药童,却可恶得很!哼,若非看在沈神医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对他客气呢!”说着,他举起拳头晃了晃,以示自己压根儿不怕他。
吴朔微微一笑,倦意上来,双眸渐渐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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