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世事无常（1/1）

“我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尽管说这话的时候岑伦觉得自己是平静的，但说完之后，仍旧不免悲凉。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就算我真的杀了人放了火需要下地狱……”说到这里，岑伦忽然停住了。他说这话原本是想通过比较夸张的方式来表达自己是无辜的，话一出口，却有些心虚。虽然自己并不曾杀过人放过火，可偷个懒、撒个谎啥的…嗯…不仅干过，还干过不止一次两次……想到这里，岑伦咽了口口水，转头看着白无常，脱口问道：“我会下地狱吗？”

白无常依旧笑眯眯的，但他的笑在岑伦看来，就像是黑无常的冷淡一样，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于是，岑伦有些不安的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如果不是下地狱的话，需要用这么粗的铁链锁住我吗？在人世间，只有杀人犯才被戴上手铐脚镣的。”提到人世，便又有些心酸。

白无常笑了，说话的却是黑无常。只听他不耐烦地道：“戴不戴锁链完全取决于你自己，可不是我们强加给你的。”

“什么？”岑伦猛地把头转向黑无常一边。我给自己套上锁链，让自己跪在地上站不起来——我傻呀？这样想着，岑伦马上意识到，咦，自己的头能抬起来了，并且，转动自如。便低头看了看身上，确实，没有锁链。大为惊讶地抬起头又问了句：“为什么？”

黑无常的神情更加不耐烦起来，说：“世事本无常，庸人自扰之。”

岑伦本想回怼黑无常一句，问他能不能说点听得懂的话。转念一想，还是算了。默不作声回想了一下他是什么时候没感觉到锁链的存在的……对了，是在他接受自己已经离开人世这个事实之后。也就是说……说什么呢？岑伦摇了摇头，接受这个事实是不得已的，非常非常不得已。关于这件事——自己莫名其妙离开人世这件事，至少应该做点什么吧？即使什么也做不了，至少应该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吧？否则，就真成了冤死鬼了。

想到“冤死鬼”这个词，岑伦心里顿时“羞愧共屈辱一色，愤怒与恐惧齐飞”。他忽然想到，是不是爸妈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出了车祸了。那个强占了自己身体的家伙是不是已经大模大样的回家他岑伦的家里，喝着妈妈给他端来的牛肉粥……爸妈会把那个害死自己的人当做他们的儿子，并且，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

还有什么比这更恐怖的事情吗？

岑伦打了个寒颤，带上了恳求的语气，说：“世事无常，好吧。但我本不该在这里的，事已至此，不接受又能怎样？只想请你们指点一句，那个本该在这里的人，偷走了我人生的那个人，在这里，可有什么办法让他得到惩罚吗？”

这回，开口说话的是白无常，至于黑无常，似乎要说的话超过二十个字便是他所能忍受的极限。只听白无常语调温和的解释说：“当然，你有申诉的权利。不过，我们只是来接引你离开人世的。如果你认为有这个必要，可以去找相关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