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镜里恩情中道绝(1/2)
李拒端着刚刚沏好的寿眉茶,兴头头地走进紧挨着九离门正堂“知剑堂”的跨院,抬头又看了一眼黑漆匾额上 “乾朗光澄” 四个苍劲雄浑的金字,不由得愈发神清气爽,腰板也愈发挺得笔直。
自从他师父庄可为因为九离门如今状况迭出,不得已离开清修了将近十五年的苦竹庐、又搬回到这九离山庄,李拒就在心里琢磨,既然自己师父比当今掌门秦正杰高了整整两个辈分,那也就只有这个最是临近正堂的院子才能配得上掌门的庄太师叔的身份。
听说这九离门前十代的掌门人都是住在这“乾朗光澄”之中,只是到了庄可为的师兄虞锦鸿一代,才不知何故让出了这个院子,另建了一座“埋剑修真”居住。当年庄可为入门时极为年幼,而他师父又不久就突然亡故,庄可为其实是由比他大了三十多岁的大师兄虞锦鸿一手带大的,二人实际上情同父子,可到底是个什么缘故要让出这个院子,庄可为却从不曾听虞锦鸿提起过。
此番再次搬回山庄,庄可为果然是当仁不让,也不等秦正杰开口,就直接命自己的两个徒弟将随身行李都搬进了乾朗光澄。想着秦正杰当时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拒从心里觉得畅快:哼,你秦正杰就是做了掌门又怎么样?如今咱们三个活祖宗就压在你头上了,看你能怎么办!
院中并没见吴天宝,李拒就是一皱眉:难道是师父嫌自己出去耽搁的时辰忒久,便又打发吴师弟也去打听情形了?就凭吴天宝那等没脑子的夯货,走到哪里就只知道惹人厌烦,能打听出个什么来
低着头走到门口,李拒恭恭敬敬地朝屋里说了声:“师父,徒儿给您送茶来了。”听得屋里庄可为说了句“进来”,赶忙弓着腰托着茶盘,小心翼翼进了屋。
庄可为不等他放下茶盘,就迎头问道:“那边秦正杰是怎么收拾那几个反了天的小畜生的?”
李拒赶忙先放下茶盘,垂手恭敬答道:“当众打了许暮宇八十板子,我方才悄悄听见郎铭告诉苏照,说是看着打得鲜血淋漓挺吓人的,其实并没有伤及筋骨。吕昭和赵飞也各打了四十,至于那江逸阳,秦正杰说他已经不是本门弟子,就不曾罚。”
庄可为森森冷笑一声:“他到底还是偏心着他那宝贝大徒弟!哼!还有那个姓许的小畜生,都快闹翻了天,就只打了八十?怎么不打断他的腿!就秦正杰这个心慈手软妇人之仁的德行,能管教好徒弟那才是咄咄怪事了。”
李拒本来还想说出江逸阳从昨日就自罚一直跪在“知剑堂”外,想是他赶来这一路也是奔波得狠了,右肩上给许暮宇一剑刺穿之处也只是草草包扎,今日一早给人发现时,已经是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可看着师父阴沉愠怒的脸色,觉得还是不要多口为妙,便顺着庄可为的话头道:“正是师父这话。严师出高徒,慈母多败儿,就秦正杰那一副文人酸像,九离门在他手里真真是可惜了。”
“哦?不在他手里,难不成还能在你手里?”庄可为今日的午觉给从“藏兰谷”赶来的天聋搅了局,老头子一股子邪火找个茬子就要发作出来。何况那天聋特地跑来捎信又是说那丫头自从昨日被关进去,就一直不吃不喝只是哭喊,中间已经晕过去数回,眼瞧着是无论如何也熬不过几日的光景。一想到此,庄可为更是咬牙恼恨:那个混账孽障又想拿这等寻死觅活的手段来要挟他庄可为?简直就是她自己找死!
李拒虽不知师父骤然火起的缘故,但对他这等动不动就发怒的脾气倒也早已习以为常,赶忙“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惶恐道:“徒儿万万不敢,就是打死徒儿,徒儿也不敢有半分妄念,求师父明鉴。”
庄可为乜了一眼李拒,也懒得搭理他,很是不耐烦地用指节敲敲桌子道:“废话少说,起来倒茶。”
庄可为吃着茶,眉心皱得越来越紧,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桌上的一盆九花莲瓣素心兰。李拒猜不出师父在想什么,只是一声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伺候茶水。
一直吃到第三杯茶,庄可为忽然开口问道:“那孽障在江家到底是又惹出了什么祸事?”
李拒赶忙躬身答道:“听说,江逸阳头几个月陪着当今太子外出公干去了,一回到家就听说不见了风儿那个孽障,猜想她必定是回山上来了,立时就一路轮番换马星夜赶来的。至于那孽障到底是在他们王府里闹出了什么祸事才跑出来的,江逸阳也只是听人说,大约是那丫头犯了疯病,具体什么情形……他跟谁也没有说。”低头等了好一会子,也没听见庄可为继续问话,也不知他还有没有下文,正要偷眼去看,却听庄可为低低自言自语了一句:“太子……”
庄可为一直都是这一副深有所思的神情,直到秦正杰前来求见。
李拒原本以为师父还会跟昨日一样,冷冷扔出去一句“不见”,就给这位如今的九离山掌门人一个“烧鸡大窝脖”,不想,庄可为此时吩咐的却是“叫他进来”,后来更是将李拒也打发出去,只他二人在屋中关门密谈。
李拒心中虽然想知道师父与秦正杰关起门来商议什么,可哪里敢去偷听?却又不敢远离,唯恐万一师父有事叫自己而自己没有听见,那可就真要倒大霉了。斟酌再三,李拒只好站在七、八丈之外的一株槐树下,老老实实地发呆候着。等了足有一顿饭的时辰,才见房门开启,出来的却是庄可为,秦正杰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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