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啼血杜宇恨衔冤(2/2)
风儿还不及去抓那断镯,两个婆子已经各自死死抓住风儿的一条手臂,将她紧紧按住,又有人上前捏住她的脸颊,将一大团破布用力塞入她口中。风儿还不及挣扎,就觉出有人将她的双手先是死死按在地上,用力迫着她张开手掌,随即就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套进自己被分开的手指之间。
硬邦邦的木棍硌在指骨的骨节上,死死压迫着筋骨经脉,她还不及觉出害怕,耳中只听得“咯吱咯吱”的绳子收束之声,几乎与此同时,刺骨的疼痛就无比清晰地从十指之间传来。她还来不及惊恐,就已经疼得浑身打颤,额头青筋突然暴起,虽是给破布死死堵在口里,可喉头还是发出怪异的痛苦声音。若不是两个婆子死死按住她的双肩,只怕她早已疼得跳起身来。
风儿十指剧痛如同断裂,连五腑六脏都似乎被利爪撕扯翻卷,眼前更是金星乱冒。眼瞧着痛到极处就要晕过去,立时便有冷水当头泼下,直激得风儿陡然又清醒过来。只觉得十根指骨眼瞧着就要被生生夹碎,又疼又怕,偏偏口中被破布死死塞住,喉头的惨叫半点也发不出来。
风儿如同濒死困兽,拼尽全力也挣扎不脱,只能眼睁睁瞧着眼前拶子上乌黑的绳子越来越紧,发出咯吱吱的声音,叫人毛骨悚然。给绳子死死绞住的深褐色硬木棍之间,自己原本苍白的手指早已由白变红,又逐渐由红变紫,那紫色愈来愈深,深得发黑,渐渐地,细嫩的皮肉再也禁不住木棍的挤压摧残,从黑紫之处一点点裂开,殷红的鲜血自破损的皮肉之中冒出来,又和渐渐翻卷开来的皮肉混在一处,狰狞得像一张张恶鬼的嚣张笑脸。风儿疼得几近崩溃,可绳子和硬木棍之间仍是还在不断发出瘆人的“咯吱咯吱”声,风儿能够分明听见自己指骨一点点碎裂发出的“咔咔”声,她却无论如何也挣扎动弹不得。其间数次稍稍才要昏过去,就又被冷水泼醒过来。甚至想惨叫告饶也出不得一声,只能疯了一般地摇头,一双漆黑的瞳仁都浸在不断涌出的泪水里,满眼都是哀求之色。
这煎熬仿佛是无尽无休,叫人几乎彻底绝望的时候,绳子略松,堵嘴的破布也被掏了出去。只听黄姨娘咬牙笑道:“我只再问你一句,到底是你勾引了五公子,还是他逼迫你与他通奸?你若是还只管嘴紧,这拶子可是结实得很,少不得就接着伺候你。我倒是很有兴趣瞧瞧,你的手指和这副拶子比起来,到底哪一个先碎掉。”
风儿浑身上下早已经被冷汗彻底湿透,微微打着颤,满头满脸上豆大的汗珠子还在不住地往下滴落,脸上唇上都白里透青,全无半点人色,一双泪眼直直望向桐儿,声音里都发着抖:“你为什么……害我?我从没……得罪过你……”
黄姨娘“哼哼”一声冷笑,将脊背挺得更直,摇头道:“哎呀我今日在你身上可算是长了见识,原来这世上还真有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蠢货。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了法子,咱们今天就只能看看到底谁抗得过谁。”随即转头吩咐婆子,“接着夹罢。”
眼瞧着被重新堵了口、收紧拶子的风儿喉咙深处发出低哑的嘶嚎,额头青筋暴起,大睁着的泪眼渐渐眼神涣散,她拼了命摇头挣扎,几乎状若疯魔。桐儿藏在袖中的手攥得愈发紧了,忽然觉得眼中酸胀,又狠命暗暗在喉头里咯咯吞咽了几下,将涌上来的眼泪又生生咽了下去。只让心中的那个自己抱住秀深小姐的灵牌,暗道:“小姐,小姐,我那苦命的痴心小姐,你在天之灵可看到了没有?这个害你毁誉而死的贱人,此时就在我眼前生不如死,雪慧要亲手给你报仇,她欠你的,我要让她加倍偿还!这个该死是贱人,我要让她背着污名死无葬身之地!我还让她到地狱之中永世不得超生!还有那个无情无义的薄幸男子江逸阳,我倒要瞧一瞧,等他回来发现他的心头肉已经连尸首都找不到,再他知道了他心尖儿上的人与他的亲弟弟私通有染之时,他会是个什么模样!一定会比亲手用刀剜他的心还解恨!”
一想到逸阳说起要与风儿“一生一世一双人,生同寝,死同葬”,桐儿,不,应该是雪慧,雪慧的心里就如同被无数的尖刀扎得千疮百孔: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妖邪女子,江逸阳你个无情无义的薄情郎才不惜临期退婚,生生毁去了我家小姐的清白名节,也生生断送了我家小姐的青春性命!可怜我那痴心的小姐,只见过你江逸阳的一副小像、一笔经卷,就日盼夜盼地等了五年,只望着与你夫唱妇随,只一心要与你白头偕老,可结果呢?我那满腹才情、知书达理的魏小姐才是你三媒六聘的结发之妻,可你却不惜害了我家小姐性命,就只为了要与眼前这个猪狗不如的贱人“生同寝,死同葬”!
如此死去活来数回,风儿早已给折腾得去了大半条性命,终于在桐儿暂停行刑之后的又一次逼问下,合着眼哑着喉咙□□道:“不……不要……我什么都认,只求……给我个痛快……让我死……”
黄姨娘“哦?”了一声,终于笑道:“早承认了可有多好,何苦来要折腾这许久,你也遭了罪,我们也跟着受了累。”
吩咐小丫头取来了纸笔,看风儿双手十指早已经血肉模糊,料想也写不得供状,黄姨娘便干脆自己提起笔来,边写边问:“你可是使用妖媚邪术,故意迷惑住了兴宁王世子?”看风儿略一迟疑,桐儿便甩手将毛笔一丢:“好啊,你既然还要抵赖,那咱们也不急,接着用拶子继续夹也就是了。反正你那十根手指头也已经是废了,大不了就生生夹断下来。”说着朝底下人一瞪眼,“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那几个婆子也不敢怠慢,扯过风儿鲜血淋漓的双手,拿拶子就往里套。风儿的十指此时早已经皮肉翻卷惨不忍睹,哪里还经得起半点触碰,嘶哑着喉咙哭求:“不要……不要啊……饶了我!我认,我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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